第一隻喵 作品

第 55 章 “我是你夫君。”...


她低著頭抱著膝,半晌才抬頭:“你,你是誰?”

“我是,”裴羈頓了頓,“我是你夫君。”

餘光瞥見阿周猛地抬頭,說不出是驚訝還是驚喜,裴羈看著蘇櫻,慢慢又道:“等你病好了,我們就成親。”

前些天想到娶她,總覺得是不得不為之事,此時卻突然覺得理所應當。除了她,他還能娶誰?如今他一身一心,全都撲在她身上,沉迷太深,無法自拔,甚至所謂心魔,所謂沉迷,或者都是他自欺欺人,他從一開始,便就是愛她,要她。

蘇櫻低呼一聲,捂住了臉。

裴羈看見她手指縫裡露出一小片皮膚,蒼白的底色上有淡淡的紅暈,她在害羞,她幾時,竟然對著他害羞了。

這情形讓人生出貪念,又生出疑慮。人在失憶時,會把從前的愛恨也全都忘了嗎?可為什麼,她又對阿周那樣親近。

輕輕將她鬢邊散亂的頭髮撫了撫,裴羈試探著靠近:“我姓裴名羈字無羈,祖籍河東,現居長安。你姓蘇名櫻小字念念,祖籍錦城,先前也住在長安。”

近了,更近了,手輕輕搭上她一點,她縮了下,怯怯地又來看他:“這裡是長安嗎?”

“這裡是鄴城附近,我們現在不回長安,要去魏州。”更近了,試探著去握她的手,她掙了一下沒有掙脫,便只是怯怯看他,畏懼中乖順的模樣,裴羈心裡一蕩,貪念一霎時濃烈到了極點。

又何必在意她是真是假。便是假的,如果能假一輩子,也就成了真的。

將她柔軟的手輕輕的,全都握在掌心中,久違的香軟滋味,讓人突然一下像落進虛空中,飄忽著落不到實地,她還在看他,清澈的眸子映著他的模樣,又求助似地去看阿周,阿周嘶啞著喉嚨:“裴郎君,你說的,都是真的?”

“半點不虛。”裴羈道。

阿周長長地吐出一口氣。這些天晝夜憂心,最怕的就是裴羈撒手不管,讓蘇櫻沒了下梢,她如今又病成這樣,若能明媒正娶,那真是老天有眼。擦了擦眼角的淚:“那就好。小娘子,裴郎君是你夫君,你們就快要成親

了。”


裴羈看見蘇櫻皺緊的眉頭微微一鬆,再看他時,懼怕生疏之外,又添了幾分羞怯。心裡突然一熱,情不自禁,將她散亂的長髮掖到耳後。

小巧白皙的耳尖,染了輕紅,胭脂一般。她是真的。

愛意突然強烈到極點,裴羈伸手,擁她入懷,她受了驚嚇,低低叫起來,掙扎著想要擺脫,裴羈連忙鬆手。

她立刻重又縮去床角,低頭抓著衣服,又驚又怕的模樣,餘光瞥見阿周皺著眉似要阻止,自己也知道方才太過孟浪,訕訕起身:“我去打些水,給你洗漱。”

轉身離開,身後語聲喁喁,阿周在撫慰她,裴羈快步走下庭院,抬眼望著滿目明亮的日色,想笑,想叫,最後只是深吸一口氣,接過侍從遞過的熱水。

她並沒有別的疾病,若只是失憶,是不是,也不算壞。

院外有人拍門,是竇晏平:“開門!我要見她!”

他是知道她醒了吧。裴羈隔著門,淡淡說道:“她剛醒,身體還很虛弱,你也不想驚擾到她,讓她無法養病吧?”

拍門聲應聲而止,隔著門縫,聽見竇晏平起伏不定的呼吸,裴羈轉身離開。

他們是不可能了。而他,還有無限可能。

提著熱水進屋,阿週上前要接,裴羈沒有鬆手:“我來。”

兌好冷水,試了試溫度,捧到她面前,她已經下了床,正坐在妝臺前梳頭,裴羈遞過水盞,輕聲道:“漱漱口。”

她接過來漱了一口,他微微彎腰捧著盆等她吐水,她似是有些害羞,怯怯地又看一眼,猶豫著不曾吐,裴羈低聲道:“無礙,從前也曾這樣。”

蘇櫻這才吐了水,裴羈又遞過青鹽,她接過來細細擦著,順手又要水,裴羈連忙遞過,她漱了一口吐出來,手中捏著帕子,輕輕擦了擦嘴角。

舉手投足之間,風姿優美,裴羈心裡突地一跳。

失憶之時,記得如何用青鹽漱口,記得這些禮儀規矩,卻唯獨不記得他是誰,不記得從前他們的糾葛麼?篤定的心一下子起了疑慮,裴羈拿起淨面的木盆,兌好溫水試了試溫度,雙手碰到蘇櫻面前:“洗洗臉吧。”

她伸手來洗,他彎腰站著給她捧著木盆,她洗得很仔細,水珠輕輕跳躍著自她臉上落下,又有幾滴濺到了他唇邊,鬼使神差的,竟是輕輕一舔。

溫熱的,或許有點涼了吧,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只讓人的心臟,不受控制的砰砰亂跳起來。

又何必非要弄個清楚。無論真假,這樣的相處他從不曾有過,這樣的感覺,令人迷醉。

蘇櫻洗好了臉,抬眼時,看見裴羈稍有些沾溼的袖子,是方才洗臉時不小心濺上去的。臉上一紅:“抱歉,把你衣服弄溼了。”

“無妨。”裴羈低眼,看見她飛快轉開的臉,躲閃之時目光靈動,讓人突然一下,想起從前的蘇櫻。

疑慮突然壓不住,裴羈放下木盆,慢慢洗了洗毛巾,擰乾了遞過去:“念念,有人想要見你。”

“誰呀?”她接過來輕輕擦了一下,眸子微微一抬,睫毛沾著未乾的水珠,晨光下璀璨的光影。

呼吸有片刻停頓,在難以言說的複雜心緒中,裴羈慢慢說道:“竇晏平。”

一雙眼緊緊盯著她,看見她細細的眉毛,微微蹙了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擔心裴三火葬場的,可以去看看《和離後丞相追悔莫及》《謀妻》,喵喵牌火葬場,名不虛傳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