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隻喵 作品

第 68 章 “想不想逃?”

                          <p>李星魁是跟他一道來的,此時驟然得令,不得不從,飛身躍過眾人,向薛沉道:“老薛,住手!”</p>
                          <p>薛沉手中刀不曾停,李星魁急急拔刀擋住,身後裴羈上前一步,忽地喚了聲:“李將軍,小心!”</p>
                          <p>李星魁下意識回頭,薛沉恰在此時不知被誰一推,那刀收不住,一刀劈在李星魁肩頭,電光石火之間裴羈急急將李星魁推開,薛沉刀尾拖過,立時在他肩上破開一條口子,鮮血四濺。</p>
                          <p>“老薛,你!”李星魁大吃一驚,“裴羈,你!”</p>
                          <p>裴羈鬆開他,肩上血流下來,染紅素衣,抬眼,蘇櫻皺眉正望著他,此時當著人不好說話,便向她點點頭以示無事,她紅著眼梢,轉開了臉。</p>
                          <p>“薛將軍,”田昱分開人群,快步進來,“星魁是你手足一般,你怎麼能對他下手?”</p>
                          <p>薛沉想說不知被誰推的,不是有意,但一向傲慢跋扈,豈能認下?冷哼一聲:“刀劍無眼,非我本意。”</p>
                          <p>“快給裴郎君包紮!”田昱吩咐著,看向李星魁,“這次多虧無羈推你一把,不然就是重傷。”</p>
                          <p>李星魁低眼,看見右肩上血流不止,薛沉這一刀揮得重,若不是裴羈推開,說不定這條胳膊就廢了。薛沉竟如此辣手!他最多不過拿一個郎將名額,竟然就想廢了他!</p>
            <p>一時間又恨又怒,抬眼,薛沉黑著臉並沒有道歉的意思,大刀拖在腳邊,刀刃上還沾著他的血,李星魁冷哼一聲:“刀劍無眼,想來老薛也不是故意的。”</p><p>本作者第一隻喵提醒您《兄長不善》第一時間在.<a href=" http:="" p="">

人牆裡,蘇櫻低頭,無聲嘆一口氣。不會錯了,今日的一切都是裴羈策劃,他根本不在乎罷職,甚至還拿此事做文章,攪得魏博這潭水更亂。

醫士上前給兩人包紮,田昱慢慢看過四周:“裴郎君是我的人,這宣諭使府今後還是他住,若再有人敢擅闖騷擾,或者對裴郎君不敬,休怪我不講情面!”

盧崇信蒼白的臉漲紅了,厲聲道:“田節度如此袒護一個革職戴罪的犯官,這是哪裡的規矩?”

“我的規矩。”田昱看他一眼,“怎麼,盧副使不服?”

盧崇信咬牙:“我必要將此事上奏陛下!”

田昱哈哈大笑:“奏吧,儘管奏,不過盧副使,你最好想清楚,這裡是我魏博,不是長安深宮!”

轉身離去,在階前上馬:“大節下的,我府中粽子煮了幾鍋,雄黃酒也備了十幾壇,江郎中、李御史、竇刺史,你們都隨我回府過節吧,田午,你帶親兵五百,保護裴郎君!”

田午笑吟吟地收刀:“是。”

盧崇信深吸一口氣,田昱一心袒護,今日必定殺不了裴羈,轉頭看向蘇櫻:“姐姐,你再忍耐幾日。”

竇晏平收劍,看了眼階前站著的田午。她素有驍勇之名,再加上五百親兵,想要趁亂帶走蘇櫻,幾乎是不可能的。裴羈早就算好了一切。

“無羈,”突然聽見江河道,“你先前託我打聽竇節度的履歷,我查到了。”

竇晏平心中一跳,抬眼,裴羈不知什麼時候進來了,胳膊上的傷只簡單包了下,牢牢守在蘇櫻身前,鳳目微揚,看了眼他。

心中突然就有了不祥的預感,聽見江河道:“竇節度昇平三年七月自請外放劍南,當時遂王極力反對,竇節度直接面聖求下來的旨意。”

竇晏平心臟砰的一跳。昇平三年七月,父母親成婚是昇平三年六月,他是昇平四年四月生人,所以父親是在新婚不久,母親懷著身孕的情況下,不顧外祖父的阻攔,自請去的劍南?

裴羈點頭,伸手挽住蘇櫻,向竇晏平道:“聽見了嗎?”

這場婚事,裡裡外外透著古怪,必然有蹊蹺。

蘇櫻看見竇晏平茫然的臉,驀地又想起裴羈的話:這畫,很可能出自崔瑾之手。上次我說過,讓你去問你母親的事,你問過了嗎?

裴羈讓竇晏平問南川郡主的,是什麼事?與母親有什麼關係?那根簪子,難道真是母親的畫作?

“竇節度與郡主當年成婚的情由我也查到了,”江河看了眼蘇櫻,不得不承認她的確極美,連他乍看時也覺得心動神搖,無怪乎一向冷心冷情的裴羈為她栽了這麼大一個跟頭,“那年鄭滑節度使入京朝覲時麾下牙軍譁變,亂軍在城中燒殺搶掠,南川郡主不幸被困,是竇節度率軍誅殺賊首,救下郡主,此事過後便由遂王主持,為二人定下婚約。”

竇晏平心下越來越涼,如此姻緣,該當是佳話一樁,可父親從不曾提過,就連母親也隻字不提,他們在隱瞞什麼?

“江郎中,”田昱不見江河跟上,回頭招呼,“走吧。”

“無羈,”江河嘆口氣,裴羈雖然年青,但才德威望一向讓他們這些年長的都頗為折服,若是就此斷送了前途,如何能讓人忍心?“為了保你,我和諸位同年多方奔走,聽聞令尊、令堂還有建安郡王也為此事晝夜不安,費盡心力,你再想想吧,迷途知返,猶未為晚。”

裴羈垂目:“多謝江兄。”

這回答,絕不像是聽進去了。江河只得轉身離開:“你好自為之。”

人群如潮水,霎時間退了個乾淨,蘇櫻握著裴羈的手,聽見竇晏平低低喚她:“念念。”

抬眼,他神情晦澀中帶著迷茫:“我有點事,先走了。”

心口堵得死死的,蘇櫻點了點頭。他也是為著方才聽見的那些消息吧,他是生平四年生人,也就是說,他父親在新婚中,在南川郡主有孕時,突然去了劍南。那根簪子,疑似母親的畫作,他父親心愛的物件。“你,多保重。”

竇晏平看她,露出一個澀澀的笑:“好。”

“裴郎君,傷口還需要清創上藥,”大夫等了多時,始終不見裴羈過去處理傷口,不得不上前來請,“請郎君隨我過來一下。”

裴羈淡淡道:“不急。”

眼下這邊還沒收拾完,他不放心留她一個人。

“快去吧,”蘇櫻輕輕推他一下,“耽擱不得。”

“裴三郎,”田午提著刀大步流星走過來,“嬌娘我替你看著,一根頭髮絲兒都不會讓她少,趕緊去吧。”

“去吧。”蘇櫻又推他一下。

裴羈也只能出去外間,回頭,田午低著頭正跟蘇櫻說話,聲音太小,並不能聽見。

裡間,耳邊響起田午低沉沙啞的聲:“想不想逃?”

蘇櫻心中一跳,抬眼,田午向她一笑:“我幫你。”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