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熾 作品

第 38 章 夢話


,還挺會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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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醒以後,你也得記著,”傅應呈慢慢道。

“你欠我的,兩次。”

“——我會討回來的。”

冷涼的月光下,男人站在原地,垂著眼睫,目光深深落在她柔軟的發頂。

“……現在,”

話和話之間,不自然地停頓了,很長一段時間。

終於,過了很久。

傅應呈很輕地嘆了口氣,聲音有點沙啞的無奈。

“……你打算什麼時候放開我?”

*

翌日。

季凡靈睡到了十點多才醒。

她昨晚做了個很沉的夢,夢見初三的時候,季國樑因為賭牌欠了一屁股債,偷偷把江婉僅剩的遺物掛在二手網站上賣。

季凡靈發現的時候已經找不回來了,她瘋了一樣砸季國樑的東西,說有本事賣我媽的東西為什麼不賣你自己的!

季國樑醉醺醺地把酒瓶摔她頭上,罵她是個賠錢貨,大吼你他媽吃我的喝我的,還管我賣不賣東西,我不賣拿什麼給你吃飯!

季凡靈跟他打了一晚上。

醒來時腦子懵懵的,看著潔白明亮的天花板,有一會兒都分不清自己在哪。

她回過神,才發覺自己身上感覺不太對勁,掀開被子一看。

……她褲子呢。

女孩茫然地掃視一圈,在床底找到被蹬得凌亂的褲子。

衣服也是昨天出門時穿的上衣。

就這麼湊合著睡了一晚。

還好沒把鞋穿上床。

季凡靈搓了搓臉,下床穿了條睡褲,把衣服也換了。

她沒有傅應呈那麼潔癖,偶爾穿著外衣睡一覺也不是不能接受,只要不被傅應呈發現就好了。

從剛才起,她就隱隱聽到外面有很輕的腳步聲,理所當然地認為是童姨。

女孩去衛生間刷牙,刷到一半,突然想起來什麼,趿拉著拖鞋走進客廳:“童姨,家裡有牛奶……麼。”

最後一個字幾乎是氣音了。

童姨在廚房裡應聲:“有的有的,我給你熱一杯哈”。

與此同時,廚房裡走出一個端著咖啡,沒有表情的男人,眼瞳漆黑地看著她。

季凡靈叼著牙刷:“……”

傅應呈?

他怎麼沒上班?

好像能看到她內心在想什麼一樣,傅應呈冷冷道:“怎麼?我出現在我家這件事,對你來說很難以接受?”

季凡靈轉過身,含糊道:“……倒也沒有。”

她回衛生間刷完牙,洗了臉,對著鏡子,用毛巾用力抹了抹溼漉漉的臉,對上鏡中自己的眼睛。

傅應呈應該是出差太辛苦了,所以給自己放了天假,在家歇歇。

就是他眼底隱隱的青黑……

看起來怎麼比昨晚還重。

季凡靈暗自思忖,走進餐廳,童姨從廚房端上一份金燦燦的奶油西多士,一杯熱牛奶,旁邊還有一碟洗乾淨的聖女果,又轉身去廚房忙活中午的菜。

傅應呈竟也沒回書房,端著咖啡坐在桌邊,看他的手機,手背上破了點皮。

季凡靈坐上桌,用叉子叉西多士吃,吃著吃著,發現傅應呈在看她。

一直。

盯著看。

季凡靈嚥下嘴裡的東西,乾巴巴道:“啊?我吃得還不夠慢?”

傅應呈放下杯子,冷淡道:“昨天晚上的事,你沒什麼想說的嗎?”

季凡靈莫名其妙看著他:“什麼事?(筆趣&閣小說)_[(.co)(com)”


傅應呈盯了她一會,意義不明地笑了聲:“不認?”

季凡靈遲疑地咀嚼了一會,試探道:“我昨晚不是,普通地吃完飯,回來,睡覺嗎?”

傅應呈:“……”

季凡靈慢吞吞道:“也沒做什麼,不就喝了點酒。”

傅應呈:“……”

季凡靈老神在在:“我又不是第一次喝,我心裡有數。”

傅應呈:“……”

他算是看明白了。

季凡靈完全就是個,自己醉得斷片,但還能腦補出自己沒醉的醉鬼,難怪昨晚無比真誠地說自己酒量好,感情全是發自肺腑。

傅應呈冷冷看著她,深黑的眼裡有點隱晦的危險,又重複了一遍昨晚的話:“你以後別在外面喝酒。”

季凡靈沒當回事,端起牛奶說:“我酒量……”

“畢竟,”傅應呈面無表情地打斷,“你昨天喝醉以後,在小區外面滿地亂爬。”

季凡靈差點被嗆死:“啊?!”

傅應呈淡淡道:“想攔你,沒攔住,盡力了。”

季凡靈:“……”

傅應呈抿了口咖啡,目光像是在回憶,漫不經心地點評:“那可真是,大開眼界。”

季凡靈瞳孔顫抖,一時半會真分不清傅應呈說得是真是假,畢竟傅應呈從來也沒騙過她。

季凡靈木木道:“你有照片嗎?”

傅應呈抬眼看向她:“你覺得我是這麼,落井下石的人麼?”

季凡靈:“……”

桌上一時陷入了安靜,傅應呈看他的手機,季凡靈滿腹狐疑地吃早飯。

等到季凡靈快吃完的時候。

傅應呈才剛剛喝完他那杯咖啡,端著杯子準備送去廚房,又停住了腳步,瞥來一眼:“你昨晚睡得怎麼樣?”

季凡靈以為他又在挑刺,忍氣吞聲:“好得很,沒有亂爬你的床。”

傅應呈盯了她一會,像是在分辨她有沒有說實話。

半晌,說了句那就好,轉身進了廚房。

……昨晚。

他衝了個涼水澡,卻仍然難以入睡,吃安眠藥也無濟於事,索性坐起來辦公。

他走去書房,經過季凡靈的房間時,卻隱約聽到房間裡傳來女孩說話的聲音。

他以為季凡靈還在玩手機,屈指,叩了叩門,說了聲“別玩了,快點睡”。

裡面的說話聲非但沒停,反而越來越大了。

傅應呈家牆壁的隔音一直很好,他站在門口也聽不清季凡靈說的話,只模糊聽見她情緒激動嗓音沙啞,傅應呈眉心緊鎖,推門而入。

裡面黑黢黢一片,連手機的光都沒有,只有他身後狹開的門縫投進的光束。

女孩躺在床上,褲子凌亂地丟在地上,被子掀得很亂,大半條細長的腿都露在外面。

可傅應呈卻完全沒有注意。

他只看到女孩皺緊的臉。

巨大的情緒和痛苦彷彿攥住了她,女孩額頭滲出細密的汗,不堪入耳的髒話顛三倒四地從她的牙縫裡蹦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