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節藕 作品

第 56 章 新1班2

江橘白想不通這一系列的奇怪之處。

他用手背抹了下臉。

陳白水和徐欒的異常真的都是來自徐遊?

若是徐遊,
那其中的矛盾點就無法解釋。

徐欒的屍體又去哪兒了?如果是被盜屍,那為什麼連棺材也沒有。

原因只會有兩個,那就是徐美書和江泓麗要麼是把徐欒埋在了別的地方,要麼是根本沒有將徐欒下葬。

可是前者還能理解,後者的話,為什麼?

江橘白一點思緒都沒有。

他蹲到腿麻,撐著鐵鍁艱難地起身,跳到地面。

徐欒背對他而站,江橘白在旁邊抓起一把樹葉搓掉手上多數的土,看了看徐欒,發現對方看著的是徐家院子的方向。

江橘白這才想起來,徐欒似乎從未談及自己對父母施加在他身上的行為的看法,就算腦子被不斷拆除然後拼湊、記憶混亂,最起碼的感受應該不會缺失。

但自江橘白從遇見對方開始,徐欒就只會賣弄自己的變態。

“是座空墳,你的屍體在哪兒?”江橘白走過去,問道。

徐欒收回目光,“不知道。”

江橘白儘量朝不可思議的方向去想,因為在這種情形裡,最不可能的猜測恰恰有可能是事情的真相。

“會不會是你父母一時間接受不了你離開,捨不得將你下葬,所以把你藏在家裡了?”

“或者,他們把你放進高壓鍋,壓熟了吃了?”

“現在江泓麗肚子懷上的那一個,說不定就是新的你?”

“你要消失了。”

徐欒扭過頭來,看著與自己並肩而立的少年,捕捉到對方眉梢飄過去的一抹喜色,問道:“我消失了,你高興嗎?”

“當然不。”江橘白只是偶爾在產生“這日子實在是沒發過了”的時候,懷抱一次美好的期望,但他心裡也清楚,徐欒若是消失,江祖先要費大力氣替他擋掉那些想吃掉自己的鬼祟,要是再遇見一個厲害的,以江祖先的實力,江橘白能被吃出一百零八種花樣。

徐欒低眸,他眸子漆黑,比起眼睛,更像兩個黑幽幽的黑洞,他牽住江橘白髒兮兮的手,“我不關心我的屍體去哪兒了,我不會把時間浪費在這種無聊的事情上。”

“你的屍體不知所蹤,在你眼裡是無聊的事情?”

“比起草你,它難道還不算無聊?”

“.”

徐欒牽著江橘白往坡下走,“我不喜歡這裡,我們回去吧。”

江橘白看起來是獨自回了學校。

起夜的徐丹海正好從洗手間出來,便撞上正在上樓的江橘白。

徐丹海冷笑一聲,“你去哪兒了?”

“不關你的事。”江橘白直接上了樓。-

翌日,徐遊就找到江橘白和他談話,問他昨天晚上是不是偷跑出去了。

換成對方是陳白水,江橘白就不打算承認。

但對方是徐遊,江橘白沒那心思和徐遊玩兒,他點了下頭。

“下不為例。”徐遊笑著,並沒有怪他,連寫檢討都沒讓他寫。

江橘白感到了瞬間的茫然,他很容易因為一些不起眼的細節而質疑自己的想法。

說不定,他誤會了徐遊?

不過也就只有瞬間,瞬間過後,這個想法被他趕出了腦袋。

他走出辦公室。

他知道是徐丹海跟徐遊打的小報告,昨天晚上他回學校時正好撞上徐丹海。

但他沒心情去找徐丹海對峙,原因有

二,
一是徐丹海身強體壯能吃能打,真和對方打起來,以自己現在的水平,打不過反被揍一頓是鐵板釘釘的現實;二,陳白水比徐丹海重要,徐丹海在這種時候連個鳥都算不上。

江橘白走到陳白水所在的辦公室,陳白水正拿著保溫水杯,人靠在椅背上,腦袋也靠著,閉著眼睛,臉色跟昨天一樣發青。

陳白水感覺到有人在看著自己,他睜開眼,看見了站在自己辦公桌旁邊的少年。

“你扮鬼嚇人啊?”

“我以為你死了。”

“.”

陳白水倒是真差點被江橘白給氣死了,可看見對方露出跟平時判若兩樣的凝重神情,他頓時便生不起來氣了。

“我就是沒休息好,別瞎操心,多操心操心你自己的學習。”

“你怎麼來了?”陳白水又問。

“我半夜翻牆出去了一趟。”江橘白無畏道。

陳白水:“.你說什麼?!”

“我要查一些事情。”

陳白水都不用問,直覺告訴他,江橘白還沒放棄調查徐遊。

“我不是跟.”

“陳白水,你要是不想死的話,就別跟徐遊產生任何接觸了。”少年表情冷著,直呼其名,把自己的想法直接一股腦倒了出來。

陳白水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你個兔、兔崽子你再說一遍我聽聽。”

江橘白:"我們上學期快放假的時候,你是不是跟徐遊和好了?我看見你們兩個走在一起了。"

他沒給陳白水說話的機會,繼續往下說,“徐欒他爸給我看過徐欒的遺書,徐欒在遺書裡寫了自己從很久之前就開始身體不適,症狀和你一模一樣,最後徐欒死於心搏驟停。”

“等等,你的意思是,徐欒是徐遊”陳白水把保溫杯放到了桌子上,後邊的話沒有全部說出口。

“我不是這個意思,但徐遊的嫌疑最大。”江橘白說道,“所以你自己注意點,徐欒從發現自己身體不適到去世,也就兩三個月的時間,你愛信不信。”

陳白水捂上胸口,他這幾日一直喘不過來氣,晚上睡覺也常心悸而醒,可他跟徐遊的上一次接觸還是上學期的最後幾天。

“你先回教室,我好好想想。”陳白水揮手。

江橘白轉了身,還是不放心,他回過頭,直接威脅,"你要是不按我說的做,我就不考大學了。"

陳白水一愣,回過味後抄起一把試卷朝他丟過去,“愛考不考。”

江橘白滿不在乎地離開了陳白水的辦公室。

這種威脅對大部分人可能都沒用,傷害自己威脅他人,別開玩笑了,誰會在乎?

可像陳白水陳芳國的老師就會在乎,在乎的程度甚至遠超學生本人。

江橘白站在走廊,他偷偷看了陳白水,人一生病,精神氣就少了,上了年紀的人就更是如此。

陳白水蒼老了好幾歲似的,恍惚連臉上的皺紋都變深了。

少年低頭把圍巾往上拽了點兒,捂住半張臉,神色冷靜。

傷心就傷心吧,總比死了好。

他回教室的路上想著,等週末放假那天,他上午可以用徐欒當擋箭牌,去徐家家裡看看。

如果能找到徐欒的屍體,確認徐欒的腦子是否還存在,那麼徐游到底是不是兇手就很明瞭了。

徐家鎮不會存在第二個人對人類的腦子擁有如此濃厚的興趣。絕對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