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0°

左聿桉收到消息的時候，正在老宅喝茶。

夏葵：【這麼榮幸的事情不能便宜別人，非辛總不可】

淡金色的夕陽灑在茶臺，高山流水的禪意裡，茶香甘醇，他坐在古香古色的茶椅上，嘴角上翹地瞧手機上的字，修長指端在桌上點了兩下。

左佑幫他添茶，不知道堂哥在笑什麼，抻著脖子湊上去看，“哥，誰呀？”

左佑是瞭解左聿桉的，這人有一個特點——懶得回消息，給他發微信永遠都是石沉大海。現在這麼耐心地盯著手機看，屬實不正常。

左聿桉沒理他的好奇心，瞥了瞥視線，“娛樂圈混不下去，改當八卦記者了？”

左佑朝左老爺子使眼色，“爺爺，我哥不對勁。”

左老爺子端起紫砂杯，唇舌回味之餘，閒閒望去一眼，“一臉奸佞。”

左聿桉喝著茶，硬聲冷笑，“都說我跟您年輕的時候，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有些話您想好了再說。”

左老爺子中氣十足地啐他，“誰跟你像，一把年紀沒人要。我在你這個年紀，已經娶了你奶奶，你爸爸已經滿地爬了。”

這話全落左佑耳朵裡了，他在一旁搭腔，“爺爺，你是沒關注娛樂新聞，我哥不缺人要，撲上來的女明星一抓一大把。”

“哪個女明星？”

老爺子年輕的時候殺伐決斷，風流韻事也不少，一直對娛樂圈的女人沒什麼好感。

左佑又給他添了一盞茶，笑得挺無辜，“遠的不提，最近的這個叫丁檸，哥花了三億捧她當女一號。”然後又不著調地把外面傳的緋聞添油加醋了一番。

老爺子眼風掃過去，佯裝發怒，“我看你是越活越混了。”

風從窗外送進來，麻料襯衫的領口微微擺動，襯得他一身軟筋軟骨，左聿桉煞有其事地扯了扯唇角，“您在外面罵裝孫子的，在家裡就罵您親孫子？”

目光掃過左佑，他不鹹不淡地提醒，“您可不止我一個孫子。”

左佑沒想到颱風尾一個迴旋掃到了自己，他氣勢減半地後退，起身接莫須有的電話去了。

“你們兩個都不是好東西。”左老爺子越罵越精神越抖擻，“我是著急抱重孫子，但也不是什麼人都能嫁進來的，那種拋頭露面的女人，你最好給我打發了。”

看穿爺爺七拐八拐地往他婚事上拐，左聿桉懶得配合，自顧自地撈起手機回夏葵：【你倒是挺會嫁禍於人的。】

……

夏葵這幾天的日子也備受折磨，夏奶奶和劉慧安還沒打消跟她借錢的念頭，時不時就來家裡坐坐。

小地方的家庭倫理劇向來是街坊鄰居的談資，尤其是夏葵家。鄭雲秀即便叫苦不迭，也不能把人掃到門外去，客人往沙發上請，還得好酒好菜茶水瓜果地伺候著。

夏葵一直躲在臥室避而不見，狀態是擺在檯面上的無事勿擾，有事也勿擾。

連續四五次之後，她還沒惱，夏奶奶就先發制人地怒了。身子骨也利索了，一巴掌拍開她的臥室門，中氣十足地咆哮，“幫一下你弟弟會死嗎？”

夏葵把手機往床尾一擲，輕描淡寫地回兩個字，“會死。”

劉慧安原地站著，看似一聲不吭，實則用餘光一直打量。

夏奶奶雙手往腰上一叉，“你今天幫也得幫，不幫也得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