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我為求色而來。
<p>她連忙扶他靠在樹旁,林中雲霧隨風走過,雨勢漸小,月光落下似簿水。</p>
<p>夭枝看了眼他的傷口,血被雨水滲透,浸溼了大半衣袍,很是嚴重。</p>
<p>他閉著眼靠著樹眉間微斂,只餘虛弱的呼吸。</p>
<p>夭枝看著他這般,不由低聲問,非常愧疚,“這位公子,你相信我不是故意的嗎?”</p>
<p>她這一輩子都沒有這麼愧疚過,畢竟這種東西,她這樣的觀賞類生物是不具備的。</p>
<p>宋聽簷睜眼看來,似乎疼得微微斂眉,他搖頭,溫潤的聲音被雨珠砸得有些輕,“我不信。”</p>
<p>這……</p>
<p>不對,這不是書上的標準回答……</p><p>想看丹青手寫的《渡我九重天》第 1 章 我為求色而來。嗎?請記住<a href=" p="">
凡人不都是有人情世故那一套嗎?
她這般問,他應當會說些客氣話,比如‘無事,我知你不是故意的,不必放在心上。’
又比如,‘我相信姑娘。’諸如此類的話。
這就相當於半生不熟的人見面問一句,‘用過飯了嗎?’一樣客套,都是常規問答語句。
他這樣,她實在接不上……
她這數千年的盆栽生涯,讀了許多書,譬如《教你如何高情商說話》、《差事中說話的魅力》、《學會這幾句話,叫你走遍六界全是貴人》……
但如今……英雄無用武之地……
夭枝有些尷尬,尷尬時就很忙,她下意識抓住他的手。
這人的手有些涼意,大抵是淋了雨的緣故,但一看就是養尊處優,摸著如玉般溫潤冰涼極為舒服。
她這種木頭類的生物對這類玉骨般的觸感是無法抗拒的,一時間摩挲起來。
他薄唇微微抿起,衣袍上的血越暈越深,垂眼看來,“姑娘在做什麼?”
夭枝反應過來收回了手,坦誠開口,“對不住公子,我一時沒忍住,摸了你。”
“……”
他看著她許久,良久的靜默後,他將手慢慢攏進衣袖。
夭枝自覺冒犯,體貼開口,“我幫你把箭拔了罷。”
他微微搖頭,聲音平靜,“不必,在下怕疼。”
夭枝看著箭上沾著他的血,被落下的雨水沖刷了些許,一滴滴血浸溼衣袍沒入草地。
她樹生皮糙肉厚,很少怕疼,自然是不明白,“怎生這般嬌氣?”夭枝嘀咕完,打量了眼他。
雨珠砸得人睜不開眼,偶爾一絲月光透過被雨珠砸得上下晃動的樹葉縫隙照過來,露出他清雋的面容,似山間淺霧幽深,隨風繚繞,如玉般純淨剔透,周身氣度一看就不是尋常養法能養出來的。
這般好像是會嬌氣些。
她往日也不是沒見過別的觀賞物,像那些昂貴的花都是頗為嬌貴脆弱的,太陽曬不得,雨也淋不得,輕易就會落了花瓣。
此人應當亦是如此。
他聞言看過來,忽然開口問,“姑娘,那些人是怎麼死的?”
夭枝心神一頓,她明明遮住了他的眼,他不可能看見!
她抿了抿唇,笑著隨口掩飾,“自然是用了些旁門左道的法子迷暈了。”
“這些是專門為了殺人培養出來的死士,對於迷藥自然擅長躲避,這麼遠的距離,姑娘只是一揮衣袖,不知是怎麼迷暈他們,而我們又為何無事?”他有些虛弱,平和的聲音都被雨聲砸得七零八落,有些聽不真切。
夭枝一滯,竟然不知該怎麼矇混過去。
黑夜中只有一絲月光透過樹葉縫隙落下來,落在他的眉眼處,以此人在凡間的出身,這心機城府必然是一樣不落。
無論她說什麼,他都不可能相信。
她索性不再解釋,“我救了公子性命便好,過程如何並不重要。”
“是不重要。”他似乎也並不在意答案,“姑娘不好奇我為何會遭到這麼多人追殺?”他略一停頓,溫潤的聲音被雨珠砸得有些輕,“不知姑娘何處派來,夜半鬼祟跟著我做甚?”
夭枝呼吸都不自覺停頓,已然分不清自己額間的是雨水還是汗珠。
她會不會是第一個被凡人知道底細的神仙?
倘若是叫他知道這世間有神仙、命簿、地府諸如此類的,那可就全都露餡了,她離摘腦袋也不遠了……
夭枝思索片刻,盯著他的臉,認真開口,“我其實……是為求色……”
葉間的雨珠滴滴答答掉落下來,莫名安靜。
他聞言一頓,不知有沒有聽清。
夭枝視線落在他玉面上,她作為觀賞物由衷羨慕,“你生得這般好看,就該知道是會招人惦記的,更何況這大半夜出來晃盪,如此不守男德,怎麼不招人惦記?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這小女子半夜採藥材,瞧見了自然是會貪圖美色的。
我不忍心你這般貌美如花之人死了,便想用藥將他們毒死,想截了你去,哪知這些人著實兇殘,我總歸不能為了色而拋了性命罷?”夭枝將往日話本子裡看到的採花賊一詞細細想來,如今學起來也是惟妙惟肖。
果然,他聽後看著她半天無言,似乎難得不知說什麼。
且她隱隱約約覺得他面上的溫潤表情有一絲絲裂開。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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