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青手 作品

第 20 章 這是在沐浴?

                          <p>當真是孝敬他祖母,他這祖母話裡話外可都是為太子打點,她不信他這般聰明卻聽不出來。</p>
                          <p>不過天家這事與她沒什麼干係,她便也不再多言。</p>
                          <p>她默默跟著他往宮門外走,忽而想起什麼,“聽說殿下這次千里迢迢去苗疆,其實還要找一位老先生?”</p>
                          <p>宋聽簷緩步往前,話中似有遺憾,“是要找一位精通策論的老先生,只是可惜並未尋到。”</p>
                          <p>夭枝也著急,這老頭不知藏在何處,竟是一點消息都沒有,“你可還有什麼線索,說不準我能問問我們山門?”</p>
                          <p>宋聽簷似乎不執著於此,“也不必非要找到,天下能人異士何其之多,姑娘亦有神通,若是能留在京都,必然展露頭角。”</p>
                          <p>這是……要讓她留下來做事?</p>
                          <p>按照命簿來說,他一個閒散王爺應當並不需要召集幕僚做事。</p>
                          <p>宋聽簷繼續道,“姑娘不必急著答覆我,此事你可以慢慢考慮。”</p>
                          <p>夭枝看向他,若有所思。</p>
                          <p>出了宮門,迎面而來一青年男子,是酆惕。</p>
                          <p>夭枝停住腳步。</p>
                          <p>酆惕徑直往這處走來,彎腰作揖,“微臣見過殿下。”</p>
                          <p>“不必多禮。”宋聽簷微微抬手扶他。</p>
                          <p>酆惕恭敬起身,視線落在夭枝身</p>
            <p>上(<a href=" http:="" p="">

這般瞧著竟有幾分碰見心儀姑娘,卻不知該如何開口的意思。

宋聽簷倒不在意,頗為和善,“酆大人可是有話要與夭姑娘說?”

此言正合夭枝心意,酆惕當即開口,“殿下莫怪,這位夭姑娘長得很像我自幼見過的遠方表妹,雖知沒有關係,但還是想私下來問一問。”

宋聽簷看了他們二人一眼,“如此,便問罷。”他隨和開口,眼中似有所想,含笑緩步離開。

夭枝看著宋聽簷離開,才看向酆惕,“這玉佩是你從小就帶著的?”

“你沒有認錯人。”酆惕直截了當開口,衝她作揖,行了一禮,“在下往日於蓬萊島修行,亦是剛任司命。”

夭枝提著的勁瞬間松下,“我是新官上任。”

“我知曉,新官上任非同小可,只派一位司命恐會失了公正偏幫歷劫之人,況且……”他沉默片刻,斟酌道,“我如今亦是歷劫,有很多事並不方便做。”

換而言之,他便是一個監督夭枝公正的同僚,只能提醒,不好從中做事。

夭枝知道他身份不同,抬手止住他的話,“事我做,你只需幫我出出主意,若有不妥之處幫襯我一些便好。”

酆惕點點頭,難免不好意思,“辛苦你了,夭枝仙子。”他看了一眼左右,便將現下的局勢交代清楚,“我與你平日不好相見,我是太子一黨,可太子如今不滿其弟去往烏古族的功勞,便有些不喜宋聽簷,所以我這處也得保持距離,我這般眾目睽睽下找你才不會引太子猜疑。

你萬事小心,按照命簿上來說,宋聽簷便是天家的犧牲品,你我需要做的就是無論好壞,都得按照命簿的發展而行,他不能早死,亦不能晚死。”

夭枝明白他的擔心,她亦擔心,但更擔心的是宋聽簷,她實在看不透他。

她不知他是真的喜山樂水之人,還是有韜光養晦之心。

另外便是那太子,聽酆惕這般說來,只怕也不好相與。

她看遠處已經沒有宋聽簷的身影,“你在京中多年,可知我們這樁差事容易否?”

酆惕聞言竟沉默下來,他斟酌片刻,終是開口,“你小心些。”

夭枝見他面露難色,心中一驚,什麼意思,很難嗎?

她這才上任,腦袋就要別在褲腰帶上做事?

許是夭枝的表情太過震驚,酆惕又連忙開口,“你也不必過於擔心,凡人歷劫無非是七苦八難,我們有命簿在手,如同未卜先知,旁人再是聰慧,也繞不出這既定命格,我們只要小心,就不會徒生事端。”

這一番話算是很明白了

夭枝在此處做差事應當是極難了,而她唯一的臂助酆惕,也因為自己的歷劫之路變得處處受制。

夭枝心事重重別過酆惕,往外走去,步伐頗有些重,等出了宮門,便看見不遠處的馬車,馬車旁站著人,長身玉立,清雋溫雅。

日頭極盛,洋洋灑灑的陽光落在他身上,竟比不上他半分容色。

夭枝走近,他轉身看來,眉眼微彎,淺含笑意,連笑意都習慣剋制三分,在陽光下才有了幾分明顯,他伸手過來,“夭姑娘先請。”

“多謝殿下。”夭枝搭著他的手,踩著馬凳往馬車上走去。

進了馬車,車簾放下,隔絕了外頭的豔陽天。

馬車行駛後,車簾微微搖晃,隱約露出一絲光線,落在宋聽簷身上,越顯殊容,“姑娘與酆大人可曾見過?”

夭枝心中

突然警惕,
不過她和酆惕並沒有交集,便是去查,也查不出什麼來。

她想了想便隨口道,“不曾見過,但酆大人是個和善人,我們一見如故罷了。”

宋聽簷聞言眉眼清淺,他看著隨風微拂的車窗簾子,“原來還有這般相交之意。”

夭枝見他似乎只是和人閒談一般的閒適,一時間也放鬆了些許警惕,“殿下不信?”

宋聽簷看著外頭熱鬧街市,聞言視線慢慢移到她面上,薄唇輕啟,言辭溫和,“我從不與人一見如故。”

他溫雅平和,又常年禮佛,這話並不像他這樣的人會說出來的,聽著總歸是有些冷意。

很少與人一見如故和從不與人一見如故,那可是兩個意思。

便是性子再冷淡的人,他若願意也總能遇到想要交好的人。

而他這般溫和,卻從不與人一見如故,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他不願,另一種是他不屑。

不願,難免涼薄;不屑,難免狂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