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青手 作品

第 21 章 晚間我沐浴時,屋...


可宋聽簷這般聰明,著實讓她不敢掉以輕心。

宋聽簷看了她片刻,忽然伸手而來,似要端玉碗。

夭枝端著碗的手感覺到他溫熱的指尖觸碰,本就防備,一時間反應極快,猛然收回手。

“啪嗒”一聲清脆聲響,手中的玉碗摔落在地。

剔透的玉碗碎成幾瓣,落在地上微微搖晃,魚食也落了滿地,些許玉碗碎片砸落湖中,驚走一片池中魚。

氣氛微微凝住。

宋聽簷看著她,緩緩收回拿碗的手。

夭枝下意識後退一步。

“夭姑娘怎麼突然提起烏古族?”

可不是你心中所想,我才提起嗎?

夭枝如今才明白,她早應該想到他留自己下來,是因為烏古族的寶藏。

這世間只有三人知道烏古族的寶藏。

一個是嫪貰,他知道變異人的所在,那必然也能探到寶藏。

一個便是她,嫪貰他如何安排,她不知曉,與她也無關,但她自己這處就不好說了。

夭枝收回視線,解釋道,“我只是想表明自己的心意,思來想去,殿下留我無非便是寶藏之事,殿下其實完全可以放心,我絕對不會跟任何人提起。”

宋聽簷看著她沒有回答,心中卻在想,‘現下猜到了,倒不算笨。’

夭枝:“……?”

夭枝有些惱了,什麼叫現下猜到了倒不算笨,她並不是猜的,是聽到他心裡說的,相當於給了她謎題的答案。

豈不是實打實的笨嗎?

夭枝頗有些憋屈,又不好說什麼,畢竟人也沒當面說她笨。

她氣勢洶洶看著他,宋聽簷見她眼神變化,垂眼看來對上她的視線,“夭姑娘說的,我知曉了,只是……”他眼中有些疑惑,言辭溫和,“你為何這樣看著我?”

“自然是想看看殿下都在想什麼?”

此話一出,周遭空氣都靜了一瞬。

夭枝瞬間想到他到底是天家子弟,這樣揣測他心意的話可不能隨口說。

果然,宋聽簷並未開口,心中卻慢慢想道,‘為何想知道我心中所想,她有何意圖?’

夭枝對上他的視線,頭皮一麻,莫名害怕被他看穿了去。

“殿下,這碗我改日再賠給你,我有些累,先行回去歇息了。”她當即轉身匆忙出了迴廊,頗有些小心虛。

好在他如今凡胎□□,根本不可能相信有聽心鐲這樣的法器,也絕對想不到旁人能聽見他的心聲。

夭枝平和了幾分心緒,快步回到院中,在院子裡的鞦韆旁坐下,他府中的人頗會揣測人意,觀察入微,這鞦韆是在她來之後才搭上的,顯然是知曉她這般性子的人,不會喜歡呆在屋裡。

夭枝只覺其下頭管事厲害,她要是有這本事,何需花這麼多銀錢租法器?

她想著垂首端詳手中的鐲子,碧玉水色在陽光下極為清透,像一汪清泉戴在手腕上,靈動溫潤。

可惜還差一點,她總覺得聽到的這些,都不算是瞭解宋聽簷,或許她應該夜裡去。

她雖沒有做凡人的經驗,但她知道人只有在夜深人靜時,才會面對自己真正想要的東

西。

這是她聽那些在墳頭邊上推牌九的孤魂野鬼們說的(筆趣閣小.の說)[(.co)(com),
它們總是白日裡睡覺,夜裡思考,且越思考越厭世,恨不能到處嚇人。

鬼魂從人而來,那習性應當是一樣的,總歸是夜裡想的多些。

夭枝特地待到夜靜天黑,她避開府中侍衛,推開窗戶一躍而上,悄無聲息在屋頂走過,很快就找到宋聽簷的主院。

主院如同宋聽簷一樣雅緻金貴,石林花木皆是貴雅,那裡頭的花草樹木,出身不知比她好多少倍。

她若是擺在這處,最多也就是地上雜草。

夭枝悄悄踩過瓦片,輕輕俯身在屋頂之上,背後是無盡的夜色。

屋裡燃著燈,他這府裡書房極多,連著他臥房這處也有一間書房,看的書也是極雜。

夭枝也細細看過,無非都是一些閒書,最多的也就是分門別類養魚種花的書冊,再有就是佛經典籍。

喜好看這些的人,應當不會有過深的謀算。

如若不是他先頭在烏古族所行,她也不至於懷疑到這般地步。

她才趴好就聽到下頭常坻的說話聲,“殿下,先前連著幾日那自稱夭姑娘的師兄都頻繁而來,說要見夭姑娘,可這幾日卻又沒了蹤跡。”

夭枝心中一頓,竟正好說到了她。

她輕輕移開一片瓦片,透過縫隙看到下頭。

宋聽簷就坐在書桌前,聽聞此言伸手輕按眉間,“若是再來,不必攔著。”

常坻聞言有些顧慮,“可是殿下,這夭姑娘到底是知道寶藏所在,若是讓她與外人接觸,恐怕會洩露出去,如今這般關著她還好些……”

宋聽簷閉目緩道,“這關不住她,她想走,你們也攔不住。”

夭枝心中咯噔一聲,卻不想宋聽簷的心聲與他如今說的話,別無二致。

常坻不太明白殿下為何這般認為,他們府中的護衛絕不會弱,區區一個弱女子,不可能攔不住。

不過殿下所想從來比他們遠得多,是以想不通的也不必問,因為想要弄懂,也未必容易。

“殿下,朝廷裡已經有人提起烏古族的寶藏傳說,夭姑娘知曉寶藏所在,若是攔不住,豈不是後患無窮?”

夭枝聽到此言,屏氣凝神聽著宋聽簷的心聲,果然聽見他的心中想法,依舊平淡如斯。

‘皇家本就步步難行,又何懼後患?’

夭枝聽到這話倒有些意外,他心中雖平靜,但這話聽上去卻有幾分狂悖。

片刻的沉默之後,宋聽簷開了口,“你覺得能人異士遍地可尋嗎?”

常坻聞言愣住,當即雙手抱拳,俯身開口,“屬下覺得不好找,聖上想要找的那位老者,治國策論皆為頂尖,卻是無影無蹤。”

宋聽簷平和道,“父皇對此人看重,想要其輔佐太子監國,可整個朝廷派了這麼多人,卻一點蹤跡都沒有尋到,足可見真正的能人何其難尋,如今有了一個,又何必趕走?”

夭枝聽著半響才反應過來,他就說的不會是她罷?

她有些受寵若驚,盆栽身價可著實比不上烏古族寶藏中的一塊金子。

畢竟一銅板就能將她連樹帶盆買了去,若不是她辛苦兼職當擺件兒,只怕掌門會負擔不起生計,將她賣了作罷……

掌門顛三倒四,此事也不止做了一次,師兄就被他賣了兩三回,好在師兄有腿認路能跑回來,她可不行,非枯萎在半路不可。

“殿下是指夭姑娘……”常坻聞言有些疑惑,“可夭姑娘不

是隻會算算命,治治那不舉之症……”他說到此處,才覺得自己提到不該提的,聲音越發低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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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聽簷卻無心於此,“無相門總歸不是隨隨便便傳出名聲的。”他並未多說,只開口吩咐道,“她若是要出去,你跟著便是,只暫時不要讓她見到酆惕。”

“是。”常坻聞言應聲,隨後有些疑惑,那酆惕乃是翰林院學士,為官之人為何會與夭姑娘相識相見,難不成……他也不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