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昀 作品

第 64 章 不知從何時起,這...


隔壁書房說不出的敞亮大氣,又燒了地龍,裡頭溫暖如春,鳳寧不必哆哆嗦嗦裹著棉被譯書,甚至脫了厚袍子隨意走動。

只是鳳寧白日樂意陪他在隔壁書房取暖,夜裡不管風吹雨淋均要回自己的被窩就寢。

她不是沒提防著裴浚生米煮成熟飯。

萬一懷了孩子,她真是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了。

所以鳳寧死守防線,絕不讓他越雷池一步。

楊玉蘇大婚前一晚,鳳寧早早安寢,打算明日一早去楊府送嫁,楊玉蘇曾邀請她在楊府住下,大婚前一夜好與她作陪,可鳳寧想著人家母女情深,保不準夜裡有許多體己話說就推辭了。

只是將將躺下沒一會兒功夫,外頭響起了叩門聲。

鳳寧嚇了一跳,這院子安靜,又有裴浚的人把守,夜裡從無人打攪,

“是誰?”她揚聲問道。

外頭傳來裴浚無奈的聲響,“鳳寧,是朕。”

鳳寧深呼吸一口氣,艱難地回了一句,“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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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

裴浚沒給她拒絕的機會,“你不開門,朕自個兒就進來了。”

鳳寧無奈,恐他損壞門栓,只得攏著袍子去開門,門剛瀉出一條縫,一股寒風撲進來,鳳寧被凍得打了個寒顫,門扉很快被掩上,進來一道高大的身影,二話不說彎腰將她打橫抱起踏進裡屋。

“陛下.”

他動作之流暢,讓鳳寧始料不及。

裴浚穩穩抱住她,輕聲回,“朕今個兒來得晚,你這屋子歇了燈,朕原也不想打攪你,可風聲呼號,朕擔心你凍著,今晚陪你睡。”

鳳寧閉著眼拽著他衣襟不知該說什麼。

裴浚將她擱在床榻,又褪去外袍,掀開被褥躺了進去。

這床榻實在是太窄,窄到他壓根施展不開手腳,他只能側過身彎曲膝蓋,將她摟入懷裡。

男人體魄果然是天生的火爐,鳳寧原是手腳發涼這一會會就被他烘暖了。

年輕的身子壓根經不起考驗,更何況曾經又是那麼地契合,那麼地熟知彼此。

被褥內的溫度很快攀升,暌違已久的渴望在四肢五骸遊走。裴浚身子實在不聽使喚,唇捉住了她的嘴不可控地吻進去。

手掌更是輕車熟路卸了她的腰封,攀上高峰。

鳳寧氣急了,撇開臉使勁去錘他,“陛下,我實在不想喝”

“避子湯”三字還沒出口,被裴浚堵住了,“朕不留在裡面.”

他不想聽避子湯三字。

這是身為帝王最大的讓步。

鳳寧咬牙沒吭聲,那覆滿老繭的掌心在她腰間摩挲,她哆哆嗦嗦打著顫,眼底像是結了蛛絲,裴浚將她反應收在眼底,舌尖撈著她耳珠篤定道,

“李鳳寧,你也想。”

嗓音跟顆粒似的劃過心尖,鳳寧臉一紅,她也很懊惱,懊惱對著這具身子沒有抵抗力,他總能輕而易舉撫出奇妙的張力,讓人招架不住。

接下來便是男人的戰場,鳳寧眼神迷離地想,他壓根不會真正給她暖被窩,他對著她從來就是這點心思。

當然比起在皇宮,也有長進。

過去裴浚從來是強勢的,強勢到壓根不會在意她的反應,鋪天蓋地地要她。

鳳寧身體也會被帶來快樂,是那種徹徹底底被洗刷的快樂。

今日不同,他主動在意她的感受,先顧了她再顧自個兒,給予她被照顧的快樂。

翌日天還沒亮,裴浚便回宮上朝,鳳寧由錦衣衛驅車送去楊府。

這是鳳寧第一次參與婚宴,她親眼見識到一對新人揹負所有祝福登上婚車,婚宴極其氣派,熱鬧又隆重,燕承牽著楊玉蘇一步一步出了門,她看得出來燕承的小心翼翼和慎重,這就是珍愛吧。

楊夫人和楊府尹坐在正堂哭了許久。

身旁的街坊與姻親都在勸。

“姑娘過好日子去了,兩位快別哭了。”

楊玉蘇是楊夫人第一個孩子,從來都是被捧在手心疼著的,楊夫人沒讓楊玉蘇吃過一點苦,如今女兒要嫁為人婦,將去別家相夫教子孝順公婆,再聯想燕夫人的苛刻,楊夫人心頭說不出的不捨和擔憂。

楊府尹安撫妻子,“行了,別擔心,燕國公那頭我會去打招呼。”

燕家是老牌勳貴,門望比楊府隆重,卻不一定比他在新帝跟前說話管用,所以楊府尹自認燕國公得賣他幾分情面,不敢讓他女兒受委屈。

楊夫人這才收住眼淚。

章佩佩拉著鳳寧目送楊玉蘇出門

,羨慕地哭了,

“你瞧燕承那模樣,平日多倨傲的人,今日笑得見牙不見眼。”

鳳寧敲了她一記,“你羨慕什麼呀,馬上輪到你了。”

章佩佩卻是滿臉地不情不願,“說實在的,比起嫁人,我還是樂意待在孃家,我爹孃對我多好呀,我為什麼要去程家吃苦。”

鳳寧聞言失笑道,

“佩佩,人總是要長大的。”

“如今章家是你爹孃做主,待侯爺與侯夫人百年之後呢,就是你哥哥嫂嫂做主,那宅子你還待的下去嗎?所以,你要經營自己的家呀。”

章佩佩怔怔看著鳳寧,忽然喉頭髮酸,

“你這麼一說,也十分有道理,那我還是歡歡喜喜嫁過去。”

鳳寧嫣然一笑,“這就對了。”

章佩佩笑著捧了捧她的面頰,“方才玉蘇將你送她的絹花插在髮髻上,以表珍重,鳳寧,等我大婚,你也要給我做一朵絹花,親自給我簪上。”

“好嘞!”鳳寧滿口答應,“這還用說,模樣我都想好了,給你做一朵你最喜歡的海棠。”

“說話算數?”

“駟馬難追!”

可誰也沒料到,這一句許諾終成遺憾。

成了章佩佩這一輩子最大的遺憾。

鳳寧抬眸張望遠去的婚車,腦海浮現楊玉蘇鳳冠霞帔的模樣。

真好看,可惜她這輩子都不可能鳳冠霞帔嫁人。

自那日裴浚碰她後,鳳寧心裡便有些七上八下,幸在五日後來了月事,她鬆了一口氣,確信他是沒留在裡面。

已近年關,裴浚越來越忙,有時待兩刻鐘就走,有時夜裡過來凌晨離開。

鳳寧幾度勸他珍惜身子,勿要風裡來雨裡去,裴浚非不聽,

“想脫身?做夢!”

鳳寧是奈何不了他。

老天爺偏要為難他。

一日捎著幾食盒吃的要帶去跨院,風雪太大,柳海等人跪在乾清宮前不許他出門。

裴浚嚐到牽腸掛肚的滋味。

心裡再度發愁,怎樣哄李鳳寧回宮。

大雪如蓋,洋洋灑灑下了整整三日。

到了第四日午後,裴浚總算得空出宮來探望李鳳寧。

鳳寧彼時正在院子裡一個搗衣臺上堆雪人。

搗衣臺上蓋著密密一層雪,她只捨得動了一小塊,一會兒從地上抓一團雪給做耳朵,一會兒又尋個蘿蔔做鼻子,裴浚見李鳳寧捏半天也捏不好一隻胳膊,信步邁過去,打算幫她一把,手掌剛往搗衣臺一撫,

“等等!”

鳳寧急忙叫住他,“陛下別動,那一塊雪美著呢,臣女捨不得動,等它慢慢化。”

裴浚便收回手,看著她弄。

整座庭院銀裝素裹,屋簷樹梢均積了厚厚的雪,大雪壓彎了松枝,橫亙在院牆,枯葉雪漬落了一地,別有一番意趣,鳳寧對這片雪景讚不絕口,裴浚環顧一週,巴掌大一片地能有什麼好看的,比起皇宮的雪景簡直是不值一提,他狀似無意問鳳寧,

“瓊華島的雪景最是好看,太液池結了冰,可在水面滑冰,朕帶你去瞧?”

瓊華島在宮內,冰天雪地,去了指不定回不來,一來二去就留下了。

鳳寧佯裝沒聽到,折身往桂花樹下的花壇捧了一抔雪來,笑嘻嘻與裴浚道,

“陛下,等會兒臣女撿些雪,給您煮雪茶喝。”

鳳寧說完,又聚精會神堆雪人去了。

裴浚看著裝聾作啞的李鳳寧沒有再問。

不知從何時起,這場感情的主動權,已不在他手裡。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晚了點,一百個紅包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