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 只能在夢裡想一想...
第74章只能在夢裡想一想.
關月旖隱約知道阿大可能正在籌劃著什麼。
她猜,應該跟他原來的單位有關。
她試問了幾句, 阿大都沒有正面回答。
關月旖也就不再問了。
不過——
有一天,馬路對面的上週村村長的老婆阿花和其他的婦女們跑來想家快餐廳買熟食、吹水聊天的時候,
婦女們嘰嘰喳喳的討論著關春玲做的滷肉滷蹄膀為什麼這麼好吃……
這些天唐姨回老家辦離婚去了,雖然有黃愛萍幫忙顧店,但關春玲也需要顧著上下九那邊的店鋪——暑假期間才是真正的旺季嘛!
所以關春玲請了幾個村裡的婦女,讓她們輪流在這邊鋪子裡打零工,幫黃愛萍幹活。
既然聊到了關春玲的廚藝,
其中一個給她打過零工的婦女大聲的、驕傲地說道:“誒!人家阿玲可是在上下九開鋪子當大老闆的人,要是做飯不好吃,那不是虧錢嗎?上下九的鋪租多貴啊!”
其他的婦女們譁了一聲,趕緊打聽,
有問阿玲的鋪子在上下九哪個位置、賣什麼的;
有問阿玲在上下九開鋪子掙不掙錢、掙多少錢一個月的
還有問既然阿玲這麼有錢為什麼還來我們村開快餐廳的……
前頭那婦女說道:“人家上下九的鋪子一個月掙多少錢我不知道,但阿玲在我們村開的這個想家快餐廳啊,你可以自己算的嘛!她午飯晚飯都各做兩百份的!一天四百份,就算一份只掙一角錢,一天也有四十塊,一個月就有一千多!”
眾人齊齊“哇”了一聲,露出豔羨的表情。
關月旖抿嘴一笑。
這些人還挺會算賬的哈!
不過,她媽媽做的快餐,當然不會一份只掙一角錢,至少都是對半掙的啊!
又有人問,“為什麼阿玲沒來的時候,我們不開快餐店啊?”
這婦女冷笑,“你有人家做得這麼好吃嗎?你有人家這麼勤快嗎?我告訴,你煮的飯你家婆都看不上!”
其他人也笑道:“是啊,人家阿玲早上五點就起來了!然後從早忙到晚一刻也不停,哪像你,早上睡到十點十一點才起來……”
這人訕訕的。
這時,阿花開了口,“那既然阿玲這麼有錢,為什麼不去我們上週村買地呢?”
“她過來下週村開店之前,去我們上週村問過啊!”
“其實我們也可以賣地給她的,就像你們下週村賣地給陳老闆一樣啊!”
“這麼大的一個老闆,自己買一塊地,再蓋一幢大酒樓不是很好嗎?”
“等她把大酒樓開起來,我們也好去給她打工啊!”
阿花是上週村村長的老婆,對關春玲去上週村問過賣地、最終決定不買,而轉頭去了下週村租房做生意一事,始終耿耿於懷。
今天關春玲不在,抱著小月月去上下九顧那邊兒的鋪子了,
阿花才敢在背後抱怨幾句。
許培楨聽了阿花的話,問道:“你們上週村的地價是多少錢?”
阿花一愣,問道:“你買?”
她立馬變了臉,開始熱情地推銷,“不貴啊才一千塊一方,要是你也和陳老闆一樣,直接買一千平方米的話,更便宜呢!”
“買不起,我就問問。”許培楨誠懇地說道。
阿花:……
其他的婦
女嘰嘰喳喳地說了起來:
“一千塊一方還說不貴?我們一家人一年都掙不到一千啊!”
“我就還是羨慕深圳東莞的農民了,我們也是農民啊我們還在省城咧,可是我們村就是招不來商啊!人家深圳東莞的村民把地賣出去、或者建了廠房租出去,以後就不用幹活了天天收租都能躺著發大財!我們呢,還要出去打工才能貼補生活啊!”
“就是啊,還好家門口就有陳老闆的廠子,出去打工也不用走太遠……”
“那也是不行,陳老闆的廠子加班太厲害了,還要求打工仔有文化!我去做了幾天,結果被炒了魷!”
“為什麼啊?陳老闆人很好的哦,他就是我們村的人啊,你跟他說一說,他會安排你去做工的!”
“哎呀我不去了,因為工友老是問我‘怕死不怕死’,我說我當然怕死啦,誰不怕死啊!但是工友又很喜歡問這句,我就覺得很奇怪,心想他怎麼老是問我怕死不怕死啊,反正他一問,我就說怕死怕死怕死的……然後我就被炒魷了!”
“啊?憑什麼啊?”
“還有這樣的事?去陳老闆廠裡打工還有生命危險嗎?”
“不是啦,他們說的怕死,是英文哦!意思就是產品的質量合不合格……也是後來別人解釋給我的,說工友問我說怕不怕死,其實是在問我,我檢驗的配件合不合格,我一說怕死呢,他們就當成合格的配件拿去組裝了……結果,我還沒做完工嘛肯定有不合格的啦……後來聽說造成了什麼損失,主管就說我不行,把我給炒了!”
“我更願意來阿玲這裡做工,因為阿玲這裡只招零工,累也只累一天,還能吃上她的三餐飯,我覺得很可以了!”
婦女們還是被“怕死”這個梗給逗得鬨堂大笑,前俯後仰,
關月旖和黃愛萍也樂不可支。
怕死,就是pAss的意思吧?
大家都在笑,許培楨也在笑。
不過,他是在為其他的事情而感到高興。
在這幾天裡,任總一眾來找了他幾次,然後他們就回了北京。
幾天後,任總又派了老吳和另外一個小領導張哥過來,他倆和許培楨談了一整天……
當天晚上,許培楨來找關春玲談話,“春玲,我得回北京一趟。”
關春玲頓時緊張了,第一反應就是,“那小月月怎麼辦?”
許培楨道:“能麻煩你再幫我帶她一段時間嗎?”
關春玲鬆了口氣,“沒問題!”
許培楨無奈地笑了。
其實呢,他已經在關春玲這兒住了快兩個月。
小月月已經認可了他。
但在小月月心裡:姐姐排第一、媽媽排第二、聯防隊的小狗排第三、附近一隻流浪狸花貓排第四……
他這個爸爸排在第五。
很明顯,小月月更喜歡姐姐和媽媽。
關春玲沒了心理負擔,笑問,“你要去多久?”
許培楨答道:“我明天就跟他們走,先去一個月,拿了錢就回來。”
良久,關春玲才“啊”了一聲,面露詫異,“什麼?拿錢?”
許培楨一本正以地說道:“對,拿錢。”
關春玲疑惑地看著許培楨。
許培楨想了想,說道:“我回來以後再跟你解釋。”
就這樣——
第二天許培楨就跟著老吳、張哥他們回了北京。
許培楨回北京幹什麼呢?
——當然是去籤合同、當外援工程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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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胡的女婿小李不是把實驗室給毀了嗎?
所以現在最讓任總頭疼的事,就是重建實驗室。
連同許培楨之前負責的那個項目、以及因實驗室被毀而被波及的幾個項目都需要修復。
任總上次來,是希望許培楨回去,繼續當每個月領四百五十元工資的高級工程師,
然後所有的爛攤子,就可以全都交給許培楨。
這樣就大功告成了。
許培楨當然不肯。
他提出的條件,是雙方建立承包合同。
化研所出資一百萬給許培楨個人,由許培楨負責重建實驗室、完成原項目的收尾工作,以及指導因實驗室被毀而被波及的幾個項目的重構。
任總也不同意。
一百萬啊!
之前小李禍害了實驗室,已經造成單位幾百萬的損失……
現在還要再出資一百萬???
上級也不可能同意啊。
但,
任總後來回了北京,又花了時間、精力、人脈來想其他的辦法,想解決復建實驗室的問題。
最後得到的答覆全都是:
你說什麼?一百萬就能建一個實驗室?老任,你說的這人是誰?可以介紹給我認識一下嗎?我們單位可以出二百萬來聘請他,另外再付二十萬年薪、外加住房醫療家屬安排工作的福利……
最後任總沒辦法,只好又派出心腹老張,以及和許培楨關係比較好的老吳,再次趕赴廣東,親自去把許培楨接回北京來,簽訂承包合同。
只是,許培楨一回到北京就被氣笑了。
他本想回單位分配給他的房子,好好休息一下,再跟老吳、張哥說說明天籤同合的事兒。
沒想到,
化研所分配給他的單位福利房已被收回,如今住著老胡的丈母孃一家?!
他的行李已經被扔在一樓樓梯間。
陪著許培楨回來、準備和他詳細的老吳和張哥,顯然也不知道會這樣。
尤其是張哥,
他既是老胡一手提拔起來的,現在又是任總的副手,所以兩邊都不好得罪。
這會兒老胡丈母孃還惡狠狠地盯著許培楨、又看看張哥,二話不說“砰”一聲重重關上了門。
張哥尷尬得要死,支支吾吾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許培楨笑笑,也沒說什麼。
他去樓梯間摟了散亂的行李出來,扔進了垃圾桶。
他確實沒有值錢的行李。
這些年他為了尋找小月月,開銷極大,手裡值錢的東西早就已經被他變賣了,行李也就只有幾身舊衣、鋪蓋之類的。
而重要的東西,他每次出去找小月月的時候,全都是隨身攜帶的。
不過,許培楨拉著張哥去了化研所斜對面的賓館,
“借”張哥的身份證開了一間豪華房,言明要住一個月。
這裡是北京。
賓館的級別又比招待所高。
一間豪華房配有兩張床,一個獨立的衛生間,空調、彩電和電話,一天的房錢是三十塊;
三十天就是九百塊。
後來,付完一個月房錢的張哥綠著臉從賓館出來,拈著花票的手微微發抖。
本來他還和老吳商量好了,要請許培楨去吃羊蠍子當成接風的……
這會兒他頭也不回地走了,閉口不提羊蠍子。
許培楨和老吳
暗笑。
張哥走了以後,老吳舒服地坐在豪華房的沙發上,嘆氣,“小許啊,這回我們可就全都看你的了!”
許培楨道:“你們想清楚就好。”
情況是這樣的。
化研所裡,大約有三四十個工程師都不想幹了。
一是升遷評級無望,
之前老胡在位,所有的好事都被老胡扒拉給他的人,然後評級、升遷、調走……
大家再努力,也只能一直原地踏步。
一是工資福利根本不漲!
要知道,七九年就改革開放了,現在已經是一九九零年,距離改革開放已經過去了十一年!
那些早早停薪留職的同事們,去了外資、或合資公司當了工程師或者技術顧問,賺得盆滿缽滿。
他們財大氣粗,直接買下了漂亮的商品房、配齊全屋家電還開上了小汽車……
可留在化研所的工程師們呢?
許培楨算是年輕一輩兒裡級別最高的,他才四百五一個月,
老吳是年長一輩裡資歷最深的,他也才四百八!
現在化研所裡的職工,年紀在三十以下的,工資基本只有二百塊錢左右;
年長、工齡長的,工資差不多也就三百出頭……
誰願意這麼一直灰頭土臉的?
北京也不是沒有其他的科研機構,可其他科研機構裡的工程師,無論是工資、績效、福利和年終都要比化研所高出了一截!
是的,兩個月前,老胡不是被雙規了嗎?
化研所裡的不少人立刻去向組織反應老胡平時假公濟私、中飽私囊的情況……
但換來的是什麼?
是報復啊!
他們要麼被打成老胡的同夥,被停了職、和老胡一塊接受調查去了;
要麼被迫換了崗,明明是搞科研的工程師,卻去掃廁所、看大門了!
能不讓人心寒嗎?
所以大家都把希望寄託在許培楨上。
現在大家也不圖別的,就希望聯合起來,擺化研所一道,然後在許培楨這兒抽點兒分成,大家集體辭職!
老吳走了。
許培楨用房間裡的電話,打到了廣州下週村陳老闆的電子廠裡,找劉小姐,請她幫忙把他的賓館房間電話留給關春玲,又說了自己平時呆在賓館的時間,還請劉小姐轉告關春玲,讓關春玲帶著小月月給他打電話。
打完電話後,許培楨好好睡了一覺。
晚飯時分,許培楨出了門,去了陳記滷煮店。
這家店是化研所小陳工程師的爸爸開的,
知道兒子和同事們要聚餐,老陳師傅特意把後院清理了出來,擺上了火鍋,請大家吃。
許培楨趕到的時候,大家已經全到了。
沒辦法,都是同事嘛,要下班兒都一塊兒下班。
見了許培楨,大家很開心。
尤其是之前給許培楨當副手的幾個年輕的工程師,一看到他就喊師父,眼淚都出來了。
許培楨安撫了一下他們,然後大家圍坐下來,邊吃邊聊,相談甚歡。
當然了,今天這頓飯可不僅僅只是敘舊,
還是大家的密謀。
大家聊到半夜才散。
臨走前,老吳估算了一下今天小陳他爸提供的火鍋費用,讓大家平攤了一下錢,交給了小陳。
小陳連說不要不要,
老吳把錢收齊,壓在盤子底下,大家全跑了。
第二
天一早, 老吳趕到賓館,先接了許培楨,兩人一塊兒去了單位。
任總和張哥他們已經久等了。
小李和胡丹琳也在。
他倆虎視眈眈地盯著許培楨,目光很不友善。
許培楨當他倆是空氣。
今天許培楨過來,是和任總籤承包合同的。
任總拿出合同,遞給許培楨。
許培楨呢,是拿著合同,逐字逐句的念,要求每一個條款都必須要在口頭上、在白紙黑字達成雙方一致同意才行。
但,
看起來,小李和胡丹琳每一條款都不同意。
許培楨讀到第三個條款時——
小李已經否決了三次。
前兩個條款,是張哥出面打圓場,任總當面同意了,小李才氣得面紅脖子粗的坐在一邊,左臉寫著“我不服”、右臉寫著“憑什麼”的情緒。
這會兒許培楨剛唸完,
小李便像個將丈夫和小三捉姦在床的正宮,鄙夷又不屑地看著許培楨,“那怎麼行?許培楨都已經拿了一百萬了!他憑什麼還要動用我們化研所現有的庫存材料?這不就是妥妥的……”
許培楨突然站起身,冷冷地盯著小李。
他個子本就高大,這兩個月在關春玲那兒吃得好睡得好的,女兒也找回來了,他的身材愈發壯碩。
這麼一站起來,許培楨就像座高山似的直接擋住了小李頭上的燈光。
小李被嚇一跳,結結巴巴地說道:“你、你想幹什麼?”
許培楨將手裡輕飄飄的合同扔向了小李,
洋洋灑灑地撲了小李一臉。
許培楨對任總說道:“我覺得這事兒您還是跟李工談吧!”
“實驗室是李工破壞的,由他來重建,這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再說了,他是工程師,我也是工程師,憑什麼您覺得我能做、他就不能做?”
“請問任總,您這是看不起李工?認為他根本沒這實力?”
“可您別忘了,半個月前,李工才評了級的。”
說完,許培楨越過小李,轉身就走。
小李被嚇住。
老吳也跟著點頭,“對對對!任總啊,我覺得小許說得對。”
“小李的工作能力一向很強,要不然啊,一個大專生,怎麼進單位才兩年、連一個項目都沒做完,就評上了二級工程師呢?”
“我吳澤同在單位裡幹了三十年呢,一共做了六個項目……直到前年才評上的!”
“任總啊,如果李工有實力破壞實驗室,卻沒有能力重建實驗……我倒是很懷疑,他這二級工程師是怎麼評上去的?是您給他批的啊?”
任總語結。
小李的大餅臉也唰一下子白了。
老吳也越過了任總和小李,去追許培楨了。
任總狠狠地瞪了小李一眼,站起身也追了出去。
“小許!小許!”任總氣喘吁吁地追上了許培楨,焦急地說道:“你可別跟小李一般見識啊!他其實是一片好心……只是想為單位省點兒錢……”
許培楨笑笑,“瞧您說的,您要是不跟我籤合同,直接讓小李著手重建,這不是更加省錢嗎?”
任總:……
許培楨看了看腕錶,對剛追過來的張哥說道:“張哥,我這就去火車站買南下廣州的火車票了,我孩子還在廣州呢!你幫我把賓館的房間退了吧,反正我也沒啥行李,要是有,你直接扔在他們賓館的樓梯間
就好……不用管我的!”
張哥:……
許培楨作勢要走,
急得任總一把拉住他,“小許啊咱們不帶這麼任性的……”
許培楨情真意切地說道:“任總,這合同真不能籤啊!只要一簽,單位要花錢了!您還不如直接讓小李工程師來負責重建呢,讓他來,保證一分錢不用花!”
追過來的小李聽到這一句,面上青一陣、紅一陣的。
老吳在一旁偷笑,
笑到肚子疼。
——真是得罪誰也別得罪讀書人。
不信你看看啊,小許的這張嘴喲!
平時呢,大家覺得小許特別好相處,是因為小許自知常常請假、會給大家帶來不好的感觀,才會刻意謙讓。
這就給了老胡、小李等人一種錯覺,覺得許培楨這人好欺負。
如今許培楨的孩子找回來了,他還辭了職……
現在任總還有求於許培楨!
真不知道小李哪來的臉,居然還敢仗著前任老總的臉,來打現任老總請來的唯一靠山?
這也太好笑了!
任總是真的急了。
他緊緊地抓住許培楨的手,轉頭對老吳說道:“老吳你找幾個人,把小李帶到大會議室,讓人看著他,別讓他打擾我們籤合同!”
老吳一聽,樂了。
大家恨老胡恨得要死,
當然也恨慣會狐假虎威的小李。
現在,任總命令他們把小李看管起來?!
還這樣的好事兒?
老吳振臂一呼,“來人~~~哪!”
從無數個辦公室裡衝出來無數個人,浩浩蕩蕩地擠滿了走廊。
大家都是平時受夠了欺壓的牛馬,
哪個不氣?哪個不恨?
小李慌了,“你、你們想幹什麼?”
眾人已經組成了人牆,直把小李往大會議室堵。
這時,胡丹琳也嚇壞了,尖叫起來,“任自立!你怎麼敢這樣對我們?我叔叔當初是怎麼幫你的你忘記了嗎?”
“當初你蹲牛棚的時候,還是我叔叔幫你遞的信兒……要不然你早死了!還能有你今天的風光?”
“任自立你這個忘恩負義的走狗!你別猖狂,我告訴你我叔叔有一天會回來的……”
“你敢這樣對我姐夫,我叔叔肯定不會放過你的!”
眾職工雖然堵著小李,要把他往大會議室裡逼,
但胡丹琳的話,還是讓人頻頻側目,看向了任總。
任總被氣得腦殼生疼、面色發青,渾身都在抖。
胡丹琳罵完任總又罵許培楨,“許培楨你個臭不要臉的王老五!”
“你是不是因為我沒答應你的追求,你就這樣欺負我姐夫和我的?”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看看你自己什麼樣兒……你都已經三十多了,還沒結婚還養個孩子,孩子還丟了!這些年為了找孩子,你把自己折騰得一無所有!像你這種人,除去一個北京戶口還有點兒值錢之外,你還有什麼優點?”
“哦,也對,你長得還行……”
“可這些放在婚戀市場上,全都是減分項!”
“我拒絕了你的追求,這很正常!你做為一個男同志,你應該要理解我、尊重我這個年輕女同志的選擇……”
“當然了,如果你能拿出你的誠意……至少要買套三居室的房子,只寫我一個人的名字,再給我兩萬元彩禮,把你那認來的女兒拿給別人養
……我、我也不是同意你的追求……(筆#趣閣小說)[(.co)(com)” 說到後來,胡丹琳還露出了幾分羞赧。
所有的職工全都皺眉看著胡丹琳。
許培楨看她的眼神,如同是在看一坨翔。
老吳不客氣地說道:“胡丹琳同志,還是你自己撒泡尿好好照一照自己吧!”
“人家小許早就已經有對象了!”
“人姓關,長得漂亮又和氣,小許的孩子可喜歡她了!”
“任總和張哥也見過小關……人家兩口子那叫一個般配啊,男的帥氣女的漂亮,可太合適了!”
說著,老吳又向任總和張哥求證,“任總、張哥,你們說呢?”
任總和張哥齊齊點頭。
是啊,他們去廣州找許培楨的時候,就見識過關春玲的能幹——她一個人打理著一家餐廳,人長得漂亮不說,性格溫柔還特別會做飯;
任總和許培楨談條件,許培楨動不動就一臉甜蜜地說“這我可做不了主,我得問問家屬的意見”;
而且許培楨的女兒小月月一天到晚都膩歪在關春玲身上,每天至少要喊一萬遍媽媽媽媽……
到底有胡丹琳什麼事兒啊?
胡丹琳聽了老吳的話,愣住。
她不敢置信地看向許培楨,質問道:“許培楨!老吳說的是真的嗎?”
許培楨一點兒也不慣著她,“我去年就已經和小關處了對象了!”
他面不紅、心不跳地撒著謊,“那會兒她就對我的工作不太滿意……不接受我們結婚後夫妻兩地分居,當時我也很為難。”
“現在我離職了,她倒是沒有這個顧慮了。可我不還想著,不能委屈了人家麼?”
“我啊一定要在廣州買套三居室的房子,寫上她一個人的名字,再給她至少兩……五萬元的彩禮,這才能顯得我特別重視她麼!”
胡丹琳張大了嘴,面色青一陣、紅一陣的。
最終,她惱羞成怒地捂著臉跑了。
任總陰沉著臉一揮手,讓人把小李“請”進了會議室。
然後,幾十個職工全都堵在會議室門口虎視眈眈地盯著他,
小李也沒辦法出去。
這樣,任總才能很順利地和許培楨簽下了承包合同。
由於鬧成這樣,任總明明是甲方,卻十分卑微地變成弱勢的一方。
他只能按照合同的規定,先吩咐會計打錢給許培楨。
是的,許培楨是個人。
個人沒有資格承接單位的款項。
何況化研所還是國家科研機構,資金進出是需要受到監管的。
所以,任總讓會計按照許培楨的要求,將一百萬打到了廣州的春霖諮詢股份有限公司裡。
春霖公司,是關春玲和紅姐合夥開的。
因為當初兩人合夥買下商鋪時,就打算要把商鋪劃成就格租出去……
工商局的工作人員建議她倆在申請公司註冊的時候,性質填為“諮詢公司”。
這類型的公司屬於萬金油性質。
說白了,想幹啥都行,根本沒有行業資質的限制。
在任總和許培楨簽訂的合同裡,還有一個條款:
許培楨可以全權調動、使用化研所裡的所有人力資源與物資。
這其實也是任總的私心。
——他現在什麼也不求,只求能恢復實驗室。
至於代價麼……
現在他還有什麼資格去想代價?
如果實驗室無法復建,
他的仕途也就到了終點。
再說了(筆趣閣小*說)[(.co)(com), 他把全權放給許培楨,萬一在重建實驗室的時候遇上什麼安全事故、或者其他的問題……
那許培楨就是現成的替罪羊啊!
於是,許培楨在簽完合同、又親眼看到了會計去銀行辦理了匯款手續後的回單以後——
許培楨直接在單位召開了全體職工會議。
會議只開了十分鐘。
許培楨告訴大家,“同志們,我們的主體實驗室……毀了。我接受了任總的任命,即將全權負責實驗室的重建。”
“現在我需要大家的全力幫助,畢竟化研所曾經是我們共同的家。”
“或許我們已經沒辦法讓它成長為最耀眼的樣子了,但我們應當盡全力,讓它恢復成原來的樣子……”
“同志們,讓我們同甘共苦、風雨共擔吧!”
他的發言至此結束。
任總甚至以為許培楨還在走開場白的程序,
直到他看到大家齊齊鼓掌,
直到他看到好多人都痛哭流涕,
直到他看到許培楨已經轉身走了……
任總這才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他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
在他看來,許培楨的演講水平很一般,沒有突出他自己的領導水平、也沒有喊出慷慨激昂的口號,甚至沒有任何實際性的內容……
怎麼就讓職工們痛哭流涕了?
這些職工……這麼好哄?
那之前他召開了無數次會議,他們可只會在開會的時候偷偷睡覺,有時候集體打呼嚕的聲都蓋過了他拿著話筒演講的聲音,甚至當他演講完了,大家都還睡得很沉,根本沒有鼓掌!
這到底是為什麼?
任總百思不得其解。
只有職工們知道,這其實是許培楨給大家的暗示:
——化研所見證過我們的青春,承載過我們所有的希望。如果我們不救它,它會灰頭土臉的死去。那麼我們的青春我們的汗水,只會成為一個笑話。
所以我們要重建它,
大家想要離開體制內、想要得到一個更好的未來……
那麼重建實驗室,
尤其是無中生有的重建它,
才是打響我們科研工作者的最響亮名牌!
我們要讓業內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們在化研所工作過,我們都是神,我們能重新一個已經完全報廢的實驗室!
這,也是我們以後進入合資、外資、民營企業的最佳敲門磚!
就這樣,從第二天開始,化研所的職工們一掃昔日的慵懶,在許培楨的帶領下,開始早來晚歸的上班,有時甚至還會主動留下來通宵加班兒。
重建實驗室,最重要的分為兩部分:
一是硬件的修復,
一是軟件的修復,
硬件麼,指的是實驗室裡的儀器。
儀器已經全毀了。
重新購買的話,價值過千萬!還必須去北歐買!
而且這樣的儀器還不能隨便購買,因為會涉及到國家的戰略安排。
再說了,就算上級批准了,化研所也買不起,因為經費不夠;
也因為這種儀器還是當初蘇聯援建156工程裡的一個項目,儀器古老而殘舊,現在早已停產,目前只有一家北歐企業能製造……要買的話,必須是定製款,而且還需要等上個三五七八年的!
那,怎麼辦?
自己修唄!
於是,藥
學工程師們化身機械工程師,甚至有人託了關係去請來物理機械專業的大拿,幫著大家修理。
軟件呢,指的是培養液裡的各種菌株、實驗體。
這一點對大家來說,不算太難,
大家就是幹這個的嘛!
一時間,化研所裡的人可是忙得熱火朝天!
這天許培楨一直忙到凌晨時分才下了班,拖著疲憊的步子回了賓館。
他去洗了個澡,然後躺在床上挺屍。
肚子好餓啊。
但,已經習慣了吃春玲做的飯菜的他,天天對著科研所食堂出品的飯菜……根本吃不下。
被累狠了、也被餓狠了的許培楨翻了個身,
他告訴自己:快了快了!等到再過一段時間,他把秩序建立好了,就能脫身回去了。
到時候他就能回到春玲和大小月月身邊,
天天和她們在一起,
天天都能吃到春玲做的飯。
當然了,他也有了做飯給春玲吃的機會!
最最最重要的是,
他馬上就要有一大筆錢了!
到時候春玲能就能實現她開大酒店的心願了。
半睡半醒時分,他突然聽到了關春玲的笑聲,
“喊你睡你不睡,讓你吃飯你也不吃……你是想成仙?”
“許培楨!快起來吃飯了!今天做了豆豉蒸排骨!”
許培楨迷迷糊糊地咋嚼了嚼,心想今天這排骨是不是沒放鹽?怎麼一點滋味也沒有?
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春玲做的豆豉蒸排骨可好吃了!
怎麼——
“鈴鈴鈴!”
電話聲很突兀地響起。
許培楨被嚇醒。
他一個激靈坐起身,才發現天已經大亮了。
他也根本沒吃到春玲做的豆豉蒸排骨……
“鈴鈴鈴!”電話還在拼命響。
許培楨趕緊撲了過去,接起了電話,“喂?”
等他聽清楚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後——
不由得愣住。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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