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有幸 作品

第 66 章 黏人

 江知羽看了兩人的語音時長,這回居然聊了整整一個多小時。

 被褥都弄得有些皺,他登時坐立難安,欲蓋彌彰地將其鋪得平整。

 他再回答戚述的留言:[我當時是提醒你,沒在驅使首席。]

 很快,戚述說:[那我也是,今天沒有擺弄你。]

 江知羽伶俐地詢問:[你玩得挺開心啊,加完班不去休息,可以算是精力旺盛睡前消遣嗎?]

 戚述說:[如果讓我做定義,你又願意接受的話,更可以看做我在取悅你。]

 這句話不太好接,他徑自再道:[你掛得那麼利索,難道酒店斷網了?]

 明知故問,江知羽好笑地想。

 他從中嗅到不甘的味道,腦補了一下戚述會流露什麼表情,覺得非常有意思。

 他高傲地過招:[這裡網絡滿格,我故意的,不想讓你聽見。]

 沒想到他如此直白,戚述尚未組織好措辭,又收到江知羽的補充。

 [只有聲音信號會失真,我很嫌棄,你是想聽我喘?]

 不用等戚述回答,他肆意說:[那過幾天可以當面。]

 ·

 江知羽回京市那天,時間湊得很巧,再晚一點颱風就該登陸,屆時航班肯定會有大規模延誤。

 他準時出發,又平安落地,眼前的城市已然是秋季景象。

 他最喜歡這個季節,紅牆前開滿金色銀杏,爛漫絢麗得像是畫卷,抬頭望見的天空明淨如洗。

 不冷不熱的階段只需要披上風衣,江知羽特意備了一件外套,穿完以後還往鼻樑上架著墨鏡,周柯差點以為自己接到了哪位大明星。

 “行李先放在後備箱,客戶約了半小時後公司見。”周柯道,“你有沒有問題?”

 江知羽說:“可以啊,你開快點,我要順路在員工意見箱裡說你壞話。”

 在他結束進修的當口,周柯與永煊談好條件,今天下午兩邊法務核對合同,他們再簡單碰個頭。

 來簽字的人是集團執行副總,周柯在路上給江知羽補課,洋洋灑灑地做介紹。

 對方叫戚諾,今年三十出頭,為人開朗健談,能讓氛圍很放鬆,脾氣和戚述半點都不一樣,儘管他倆同父同母,但不用有任何聯想。

 周柯說完戚諾的職責範圍,以及在這場合作的位置和權限,又發散到了其他地方去。

 “他很討老爺子的喜歡,親戚們也與他走動頻繁,反正打小就默認是繼承人了,但三歲生過一場病,後來他爸媽就有了戚述。”

 江知羽蹙眉,旁敲側擊:“戚諾當時病得很嚴重?”

 周柯會意:“據說懷二胎的時候,戚諾都能跑能跳了,他們應該不可能是擔心斷子絕孫。”

 江知羽抱著胳膊:“在這種情況下冒出一個弟弟,戚諾怎麼可能對戚述沒敵意?”

 “小孩會希望父母的愛集中在自己身上,但家大業大的有幾個是獨生子女?他們肯定會做思想工作。”周柯態度中立地解釋。

 這麼說著,他聳了聳肩:“戚諾人不錯,比戚述好騙,哎,我沒有貶低他的意思……但你遇見了就知道了。”

 江知羽不知道為什麼,一點也不期待和戚諾見面。

 矛盾的是,他又想知道戚述的哥哥是什麼樣,如果真的性格很好,為什麼戚述總在親情上表現消極?

 江知羽走神了下,又搖搖頭,試圖清醒過來。

 他心想,和戚述睡同個被窩也就算了,怎麼自己默認和戚述統一戰線啊?!

 上樓的時候,他還收到戚述的微信:[到京市了?]

 江知羽走出電梯間,拍了張辦公室照片:[上工,待會兒接待客戶。]

 他沒有說是永煊,兩人的關係不需要報備得如此清楚,自己沒有事事坦白的必要。

 再者說,他直覺戚述不是很想聽。

 過了半小時左右,永煊的團隊準時到場,江知羽站在周柯旁邊,一眼望去就能辨別出誰是戚諾。

 樣貌和戚述不太像,從氣場上也找不出相似之出,待人接物更是不一樣了,戚述壓根不可能熱情地招呼別人。

 面對戚諾伸出來的手,江知羽禮節性握了握,即刻便與他鬆開。

 “江總監,其實我之前就有耳聞,他們都說你蒲音的門面。”戚諾很會夸人,“真看到了果然很帥。”

 江知羽被誇多了,對此見慣不怪,周柯順勢請眾人移步會議室,等落座了再詳細聊。

 在正事上,戚諾的手段的確很溫和,不會主動發起衝突,即便有時候施加壓力可以更好地實現意圖。

 大概和工作環境有關係,老一代創立的集團i派系複雜,內部往往沾親帶故,會更加世故和守舊。

 戚述做事會大刀闊斧地建立威嚴,戚諾則圓滑許多,傾向於和周圍打成一片。

 當他這邊與蒲音出現不同意見,他會立即求助其他同事,而戚述會選擇一個人控制場面。

 和松晟打過交道,著實被鍛鍊了談判的水平,現在面對永煊,江知羽處理得毫不費力。

 談完事項,周柯送甲方離開,戚諾卻多看了江知羽一眼。

 “您有話要對我說?”江知羽歪過腦袋。

 戚諾說:“你之前當過我弟的隨身翻譯,能受得了他的脾氣,我就相信你很厲害了,希望咱們合作愉快。”

 江知羽挑起眉梢:“客戶各有不同,但沒有好壞區別,我們希望所有人都能滿意,您也一樣,有什麼要求可以直接說,這邊會盡全力支持。”

 說得專業到唬人,實際上他也在心裡想,可以張口使喚戚述今天下班來鉑曼,自己真有兩下子。

 既然來公司了,江知羽回部門看了一圈,關心下屬最近情況。

 一切進行得有條不紊,反而讓他有些無聊,他又跑去商務那邊想找點事情做。

 “這邊有個糾紛,是德國人想在這兒報警,他可以用英語簡單溝通。”部長道,“你的性別比較合適,有空就來協助下?”

 江知羽表示沒有問題,跟著部長來到待客間,看到有個藍色眼睛的青年憤恨地坐在沙發上。

 “他欺騙了我的感情,你看聊天記錄。”青年朝江知羽比劃。

 他激動地倒苦水:“上床不知道多少次了,和情侶沒有差別,可他現在才說我們之間沒有交往!他這樣不是在騙炮?”

 江知羽倒了一杯溫水遞給青年,安慰了幾句過後,才看起手機的兩人對話。

 然後,他發覺有哪裡不對勁,裡面沒聊過幾句正經事,連日常的噓寒問暖都不多,全是一些露i骨的調情和揶揄。

 劃到他們互相發的照片,由於雙方沒有穿任何衣服,江知羽倍感慌張,終於知道部長為什麼說自己性別合適了。

 出於尊重,他面上沒有流露驚訝,穩住青年的同時,又梳理了一下他們的來龍去脈。

 “請問你和ben怎麼認識的呢?”江知羽陷入沉思。

 青年說:“朋友的派對,他過來和我搭訕,正好我當時也是單身。”

 江知羽不得不確認:“你們有沒有告白過?比如說,他喊你為男朋友?”

 “沒有啊,但他每天和我說那麼多話,遇到傷心事也和我傾訴,難道這不算心知肚明?難道這不是戀愛?”青年攤手。

 江知羽表現得很溫柔,除卻人文關懷,還向青年解釋了報警流程,以及可能會涉及訴訟,屆時大致要準備什麼材料。

 這麼叮囑完,他喊來了許一晗,讓人負責後續收尾。

 出了門,江知羽揉著腦袋驚訝,這年頭原來傻白甜還沒滅絕?竟奇蹟地留著一個珍貴的活口,還在自己的面前出現了。

 另外一邊,戚述結束了保密會談,打開手機看到江知羽讓自己下班去鉑曼。

 對方顧不上週途勞頓,當天火急火燎地要和自己見面,就這麼忍不住?

 黏人到了這個程度……

 戚述冷靜地分析和篤定,這不是戀愛是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傻白甜+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