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3回 海潮祭炮取燕國 孫臏散兵回臨淄

 孫臏聽了師父的話，急忙道：“師父息怒，弟子下山這一遭，是自作自受，豈敢連累師父。弟子此去，若是見了三教聖人，任憑他們斬殺存留，弟子絕無怨言。”王禪道：“你跟我同去，好生哀求教主，或許還能保全你的性命，千萬小心在意。”孫臏恭敬地道：“弟子遵命。”

 師徒二人出了青紗帳，一同駕雲來到蘆棚之上，齊齊跪下。王禪率先開口道：“教主在上，弟子奉法旨將孫臏拘到，乞求教主施行。”說完，王禪繳瞭如意鉤，叩頭後站起身來，恭敬地站在一旁。孫臏也朝上叩頭，尊敬地道：“三位教主在上，弟子孫臏稽首。”

 三位教主齊聲開言：“孫臏，你歷經萬劫千修，磨盡盤棍錯節、三尸一氣，練成白虎青龍，已登大羅天仙之位，又受真人之尊，實非易事。然而，你為何貪戀紅塵，妄開殺戒，不顧順逆，逆天而行，得罪海潮，以小犯大。如今三教俱集，你還有何話可說？”

 孫臏膝行兩步，恭敬地說：“教主，弟子道行淺薄，豈敢逆天而行，以小犯大，自取罪過。只是弟子有萬千苦楚，無奈才涉足紅塵，開了殺戒，也不過是為了盡弟子一點忠孝之心。想當初，弟子父兄俱喪於王翦之手，弟子之母年近古稀，無人侍奉。所以弟子修書下山，原意只是殯葬父兄，看看慈母。不想王翦絕情，又斬弟子之徒袁達等，又擺下誅仙陣，用金砂對付弟子。多虧白猿上朝仙洞，請了掌教南極下山，才破了誅仙陣。王翦又祭攢天箭，把弟子打死。又得毛遂偷丹，救了弟子。不意海潮老祖下山，雖在陣中苦苦哀求，他只說放弟子回家，埋葬父兄，即刻回山。但海潮老祖不依，在陣上要與弟子見個高下，後又排下混元陣，想置弟子於死地。多虧了劉邦等人破了此陣。不料海潮老祖更下毒手，用鎖地雷轟打易州，如今弟子之母尚在城中，弟子怎能坐視不理，只得用法破他。伏乞三教聖人慈聽。”

 三位教主齊聲說道：“孫臏，你雖有忠孝之心，但難道不知王翦奉旨併吞六國的大計？你如今執迷不悟，逆天行事，必將難逃罪責。聽我一言，早早撤兵，遠離紅塵，方能保住你的神仙之位。如若再恃強好勝，縱使你神通廣大，也難逃三教之外。屆時五雷降臨，悔之晚矣。”

 孫臏垂淚道：“弟子感激三位聖人的慈悲，願意收兵回國，絕不敢違逆天意。”

 鴻濛聖人繼續道：“孫臏，你父兄已死，孝道已盡。但君恩未報，忠心有愧。看燕山氣數已盡，臨淄也將遭劫。你應準備應對，稍盡鞠躬之力，以體現仙佛不外乎君親之義。但你必須應時歸山，不可貪戀紅塵，以免自遭天譴。”

 孫臏聞言，朝上叩頭。如來佛祖說道：“善哉，善哉。易州百萬生靈，今日恐難逃雷炮之災。我佛慈悲為本，念在孫臏孝心，可將你母親和寡嫂度脫此災，免受雷炮之苦。”

 太上老君則吩咐孫臏道：“你雖已登仙位，但塵緣未了。在易州盡孝，臨淄盡忠，這是劫運所然，並非逆天。從今以後，你應撤兵回國。若遇五鶴，便入洞修煉。若不遵從，必將自取雷劫之苦。你且去吧。”

 南極仙翁補充道：“孫臏，速去撤兵，不可有誤取城之期。”

 孫臏連連答應，忙下高臺，駕雲回營。此時三教主又對海潮老祖說道：“道友，今晚你便助秦皇平定易州以應劫數，然後回山修煉。”

 說罷，三教主與南極仙翁、王禪一同辭別秦皇，各跨異獸，騰空而去。只聽得鼓樂仙音悠揚，一派祥光靄氣，他們一齊飛上天門而去。

 而孫臏回到營中，心中昏昏沉沉，獨自坐在大帳之上，天已大明。眾將上帳參見，卻不知孫臏昨夜赴平齡會之事。孫臏在座上開言道：“眾位旗牌，貧道請你們來，是為了感謝你們在大破混元陣和劫秦營中的功績。每人賞黃金十兩，綵緞十匹。我還有幾句良言相告，你們須要緊記。”

 六位爺一齊上前施禮，孫臏連忙扶起他們道：“眾位日後皆是有為之人，不可自暴自棄。此次也不必再到韓國，各自回鄉，等待時機。好好去吧。”

 眾位爺便辭別了孫臏，收拾了包裹，依照孫臏的囑咐各自回鄉，不再前往韓國。後來楚漢相爭，成就了大業。這些都是後話，不必細說。

 孫臏送走六將後，立刻召來孫燕：“快馬加鞭進城，接你祖母和嬸母到營中，商議大事，不得有誤。”孫燕領命，迅速進城，至燕山府下馬，直入後堂說明來意。燕丹公主與高、李二位夫人聞訊，立即收拾細軟，帶上幾名侍女，由孫燕保護出城，直抵營門，孫臏親自迎接。

 營中寒暄過後，燕丹公主關切地問：“我兒，接母親來此，究竟所為何事？”孫臏略一思忖，決定不告知今晚雷炮將襲易州的實情，以免母親擔憂。於是他回答：“母親，兒接您來此，實因秦兵圍困燕山，戰事膠著。今晚兒將施展神通，與秦兵決一死戰。但恐母親在城內受驚，故請母親與二位嫂嫂暫赴趙國，待兒退了秦兵，再來迎接。”燕丹公主點頭同意：“你考慮周到，只是沙場征戰，須萬分小心。”

 孫臏點頭答應，孫燕與廉秀英卻跪下請戰：“三叔要與秦人決戰，侄兒當在此助力，為何讓我們前往邯鄲？”孫臏解釋：“此戰無需一兵一卒，你二人速領本部軍兵，護送祖母三人前往趙國，不得有誤。”孫燕夫妻雖不解，但只得遵命。拜別南郡王后，迅速整頓車馬，率領人馬，護送燕丹及二位夫人前往趙國。

 孫臏送別親人後，回營召集六家門徒。眾人參見完畢，孫臏說：“召集你們，是有一事相告。昨夜三教聖人設平齡會，因我破了混元陣，得罪了海潮。為不逆天意，我已決定撤兵回國，易州的存亡，只能聽天由命了。”眾將齊聲表示遵從。孫臏當即傳令，一更時分收起旗幟，停止炮擊，二鼓時分拔寨起程。眾將齊聲答應，各自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