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華水不回 作品

第 66 章 而被趙川澤牽著的...

 而同樣回到家的程怡心母子三人,心情卻沒那麼平靜。

 陸笑笑打量著這座小房子,只覺熟悉又陌生,明明屋內擺設沒太大變化,其他卻是大變樣了!

 舅舅舅媽兩年前離婚,舅舅帶著程皓搬到單位宿舍住,輕易不再回來,而她的媽媽竟然剛剛出獄,還因此被大學開除了……

 陸笑笑聽著記憶力超群的哥哥的講述,只覺心中驚濤駭浪,久久無法平靜。

 她將所有事件慢慢梳理了一遍,發現在舅媽向媽媽討要生活費以前,所有事情都與她的記憶相符,自這件事後,發展走向了另一個岔路。

 唯一的變數,就是她的舅媽!

 陸笑笑回憶著今天見到的鋒芒畢露的“舅媽”,實在無法同記憶中那道沉默、隱忍、好拿捏的身影聯繫起來。

 舅媽又為什麼會產生這樣的變化,和公公走到了一起?

 舅媽和公公認識,這是毋庸置疑的,因為舅媽的表弟李旭是公公最信任的人,二人是同一個村裡出來的,自然也會認識與李旭有親戚關係的舅媽。

 但在她的世界裡,即便兩人認識,也毫無交集。

 陸笑笑大膽從己身遭遇出發猜測,舅媽會不會也和她一樣,回到了年輕的身體裡,然後離婚,提前找上了未來會成為商業巨擘的公公。

 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解釋舅媽的突然轉變,也才會這樣針對媽媽,畢竟她被媽媽算計了一輩子。

 而眼下,舅媽顯然與公公關係不一般,她甚至不敢幫媽媽報復回去。

 原來的世界裡,公公去世後,她成功和趙川澤結了婚,二人繼承了公公的鉅額遺產,本以為會過上幸福美好的生活。

 然而,她和趙川澤根本制不住公司裡的老狐狸,公司總是被故意搞出各種麻煩,短短兩年多的時間,她和趙川澤眼睜睜看著他們手上的股份被蠶食、公司被拆分,資產不停縮水。

 而算計他們的人,在公公在時,個個老老實實為公司掙錢。

 這樣一個人,她怎麼會是對手。

 而且,股東中打擊他們最狠的人是舅媽的表弟李旭,因為只有他知道公公曾經將趙川澤趕出過家門,因此對趙川澤憑血緣繼承了公公的心血很不服氣,一定要幫公公搶回去,說是全燒成灰給公公,也不給他們留一分。

 舅媽還有李旭護著,她更不能輕舉妄動了。

 眼下最要緊的,是先幫媽媽把事業先發展起來。

 想到這兒,陸笑笑不由想到不知那個世界的家人們怎麼樣了。

 她和趙川澤焦頭爛額的同時,媽媽和繼父的公司也相繼出現問題,以前的人脈竟漸漸都使不上勁兒了,若不是有她偷偷注資,家裡甚至有破產危機。

 哥哥也是,出了科研事故,面臨鉅額賠償。

 他們一家彷彿被下了降頭一般,原本一帆風順的日子,突然變得坎坷艱難起來。

 她不在,也不知趙川澤能不能記起來幫忙……

 而且,如果她回不去,本就不喜歡她的公公加上與她有舊怨的舅媽,她和趙川澤還有可能嗎?那可是她千辛萬苦才尋到的金龜婿!

 陸笑笑發著愁,敲響了母親的房門。

 沒人應答,她便輕輕扭開門鎖走了進去,只見媽媽正在看一本筆記本,似乎在找什麼信息,將本子翻得嘩嘩響。

 陸笑笑走近,叫了一聲“媽媽”。

 程怡心回神,反射性想合起筆記本,又想起陸笑笑的年紀和識字量,便沒動,勉強擠出一絲笑意,溫和問,“笑笑怎麼了,手還疼嗎?”

 陸笑笑不說話,眼睛緊緊盯著筆記本上的一行字:一九九一年十二月蘇聯解體……

 “媽,這是從哪兒來的?”陸笑笑驚詫問道。

 一時忘了裝孩童語氣,惹得程怡心疑惑蹙眉。

 陸笑笑也顧不上這些,她從程怡心手下輕易拿到了筆記本,程怡心大驚,邊說“這不是小朋友看的東西”,便打算將筆記本拿回去。

 只是陸笑笑手上用力,程怡心沒抽走,語氣便不由帶了些怒色,“笑笑,今天怎麼不聽話?”

 “媽,你也回來了?”

 程怡心只聽聽陸笑笑這樣問道,一時只覺莫名其妙,卻又突然反應過來陸笑笑是什麼意思。

 “笑笑……”程怡心遲疑又興奮,猶豫道,“你也知道未來?”

 陸笑笑點頭,但她的情況和母親的表述好像不太相同。

 程怡心大喜若狂,“對、對,合該這樣才對!”

 她就說,憑什麼只有岑靜秋和趙瑞能預知未來,她有種強烈的預感,這種特權就該屬於她!如今她不能也沒關係,她的女兒可以!

 “太好了、太好了!”程怡心癲狂地捏著陸笑笑的肩膀,笑笑肯定比岑靜秋那個廢物知道更多有關江南的信息,可以助她報仇,她讓江南還敢大言不慚,居然放話讓她失去所有!

 只是等她聽完女兒給出的信息後,程怡心絕望地跌坐在地上。

 江南竟

然也有這樣的奇遇!

 而且現在有一個趙瑞護著,她更加動不了了。

 “憑什麼呢!”程怡心喃喃道。

 即使笑笑口中那個“江南”被她算計、榨乾到了極致,那又如何?!她沒親身體驗過,根本沒實感,怎能消解她心頭之恨?反而是江南利用信息差將她玩弄於股掌之間,一步一步將她推向深淵,程怡心知道“她”曾一面壓倒江南的事實後,只會更加痛苦、偏執。

 陸笑笑結合這個世界母親的悲慘遭遇,能理解她的心情,忙用稚嫩的語氣開導起來,“媽媽,我們先發展事業,積蓄力量,總有能反擊的時候。”

 這些話,其實真只是開導,公公也重來了一回,他們怎麼可能鬥得過,如果敢舞到他身前,她都不敢想象本就不喜歡她的公公會如何對付她!

 而程怡心卻彷彿受到了鼓舞,眸光閃爍,“對,我們該積蓄力量!趙瑞的發家史你也知道的吧,如果我們復刻下來,是不是也能走到他的高度,或者更高!”

 陸笑笑遲疑,“可是,那條路我們走不了……”她公公是做包工頭起家的。

 “我們做不了,自然能有人做!”程怡心興奮,比如韓爍。

 陸笑笑並沒有真正經歷過創業階段,所以只能提意見,實際操作還是得由程怡心來。

 於是,這母女倆便開始折騰起來。

 而回到村裡的江南過了幾天悠閒日子,每日在家做做飯,偶爾跟趙瑞到大棚裡走一圈,初八她就要返程了,因為要提前到學校,將三月份的雜誌發出去。

 對江南學業及事業上的問題,趙瑞從不有二話,默默幫她買好火車票送她去趕車。

 因著不能過夜,江南便讓趙瑞早早送她進城,兩人抓緊時間瘋狂了兩個小時,趙瑞在她身上留下不少深深淺淺的印子,才將腰腿痠軟的她送上了火車。

 臨行前,趙瑞只道,“有機會,我會去看你的。”

 江南點頭笑笑,她知道趙瑞既然說了這話,就一定會來,她等著。

 五天後,她回到學校,發現莫敏比她回來得更早。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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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被趙川澤牽著的陸笑笑,則恍恍惚惚看著她年輕的公公親密護著她的舅媽向他們走來。

 “她是你後媽?”

 陸笑笑驚訝地問這個疑似她丈夫的小男孩。

 陸笑笑且沒弄懂眼下是什麼情況,她不過是操辦婆婆的葬禮累極了,趁空在酒店休息室的沙發上靠了會兒,再睜眼就身體失重,摔在了這個吵鬧的地方。

 而後,她被年幼的趙川澤拉起,並帶到了這裡,聽他管她的舅媽叫……“後媽”?

 陸笑笑摳了一下自己被擦破的手心,試圖從這個荒誕的夢境中醒來。

 然而,無濟於事,真實的疼痛感傳導至腦中,令她既清醒地意識到這不是夢,又因這魔幻的現實而感到眩暈。

 在趙川澤高興地告訴她,“對啊。”再次確認了她公公和舅媽的關係後,陸笑笑的腦子更是亂成一團漿糊。

 所以,只能愣愣看著她丈夫與舅媽交流,以期獲得更多有用信息。

 “她摔倒了,你不讓她找家長,叫我們做什麼?”舅媽一副無奈又好笑的模樣。

 她自來知道舅媽不喜歡她,小時候不許皓哥跟他們兄妹玩兒、找媽媽索要生活費、送走他們時表情輕鬆又自在,跟送瘟神差不多,但不可否認,舅媽對他們不錯,至少不會看到她受傷,還能這麼冷漠地開玩笑。

 而她年幼的丈夫則仰著腦袋,理直氣壯道,“你不是認識她家長嗎?我找不到,當然找你。”

 “你怎麼知道我認識她家長?”舅媽又笑。

 “上回看燈會,我們見過的呀!你忘了?”

 燈會?

 陸笑笑不記得她在這個年紀有看過燈會的經歷。

 而後,她便見她舅媽向她看來,笑了笑後,轉頭巡視一圈,似乎在幫她找人,然後回過頭,笑道,“不用找了,她家長來了。”

 說著就往後退了一步,陸笑笑便見到了同樣年輕了很多的母親。

 “笑笑,你沒事吧?”

 程怡心沒想到她不過分會兒神的功夫,就不見了笑笑,好不容易找見,人又到了江南面前,她擔心江南刻薄笑笑,便忙忙趕過來。

 又見笑笑手心上有傷口,緊張問道,“這是怎麼了,摔了還是有人欺負你?”

 陸笑笑搖頭,她沒有醒來之前的記憶,今天的事兒也不在她幼時的記憶裡,所以她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只聽趙川澤在一旁說

明道,“有一個滑得很快的哥哥把她嚇摔倒了,我就把她扶起來了。”

 程怡心與陸笑笑聞言,都看向趙川澤。

 陸笑笑在回憶她幼時是否與丈夫見過面兒而不知。

 程怡心則在仔細打量趙川澤,她自從聽見有人喊和江南一起的男人“趙瑞”,心裡只一個念頭,千萬只是同名同姓,別是本人,而見了這個與岑靜秋長得有幾分相似的男孩,她無法再自欺欺人。

 江南真的和岑靜秋的前夫,那個資產幾十億的男人在一起了!

 她怎麼就這麼好的運氣!

 程怡心回來後,本打算憑藉和岑靜秋的關係先搭上趙川澤,再逐步與趙瑞建立聯繫。

 既然趙瑞不喜歡笑笑做兒媳婦,那他們可否以另外一種方式成為一家,比如她和他……

 沒想到,江南捷足先登,又一次破壞了她的計劃!

 程怡心強忍著內心的嫉妒與憎恨,跟趙川澤笑道,“是嗎?真是謝謝你了小朋友。”

 說著,她俯身,摩挲著女兒的後背,道,“笑笑,跟……不好意思,小朋友,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趙川澤。”只聽小男孩的一記重錘,徹底捶滅了她的最後一絲幻想。

 “笑笑,謝謝川澤哥哥。”程怡心努力揚起嘴角,笑道。

 陸笑笑順從地道了謝,用沒受傷的手輕輕握住母親的手,她媽媽情緒不對,發生什麼事了?

 “既然事情解決了,就繼續玩兒去吧!”

 江南見人也找到了,謝也道完了,便扣著趙川澤的肩膀給他轉了個向,讓他去找程皓。

 果然,趙川澤重新興奮起來,彎腰出腿,蓄勢待發。

 卻被程怡心喊住,“川澤小朋友,你媽媽是不是叫岑靜秋?”

 江南只見趙川澤立馬收回腳,站直身體,回頭看向程怡心,驚喜道,“阿姨,你認識我媽媽?”

 又聽程怡心笑道,“我聽你媽媽提起過你,初聽你的名字就覺得熟悉,沒想到還真是。”

 江南好笑地看著程怡心得意一般遞過話。

 而程怡心確實暗自開心,江南和趙瑞在一起了又如何,岑靜秋的兒子還是念著岑靜秋,在她這個後媽面前竟一點兒也不矯飾,現在看來,江南的日子也沒有她想象的那麼順心!

 程怡心一邊自如地同趙川澤聊起關於岑靜秋的話題,一邊暗自觀察江南。

 卻見她根本沒在聽,只和男人湊得極近,若無旁人地交談,似說到有趣之處,兩人面上都浮現笑意,看起來親密無間。

 程怡心氣惱,瞬間沒了成就感,也沒了講述岑靜秋那個蠢貨事蹟的心情,但又不能放棄同趙川澤打好關係。

 即使她和趙瑞可能性不大,但仍然可以利用趙川澤打擊江南,或者趙川澤和笑笑如果未來真在一起,早與這個有繼承權的女婿打好關係也不虧,因強忍堅持。

 直至口乾舌燥,“餌料”下得差不多了,方停下。

 江南這回終於回頭看向他們,挑眉問道,“說完了?”

 “沒有。”趙川澤遺憾搖頭。

 江南好笑,“程怡心,看來你女兒摔得不夠重呀,你這個當媽的居然還有心思跟人聊這大半天天兒?”

 趙瑞面色算不得好,雖然他打算放養趙川澤,但不代表他能容忍趙川澤被人利用,成為攻擊他和江南的漏洞,因此向趙川澤道,“如果不想滑,就退了鞋出來,聊個夠。”

 趙川澤糾結,他既想玩也想了解他媽媽的事兒,但意識到他爸生氣了,趙川澤不敢真出去,只能一步三回頭地滑走。

 而程怡心這邊,慌忙對著陸笑笑的傷處又摸又吹,連聲道歉道,“笑笑疼不疼,對不起,是媽媽疏忽了!”

 陸笑笑甜甜一笑,搖搖頭配合道,“沒關係的媽媽,本來就不疼。”

 程怡心忙挑起輪滑場的繩子讓陸笑笑出來,準備帶她去少年宮內的醫務室清洗傷口。

 她身後默默陪伴的韓爍,適時上前一步,道,“我來吧,笑笑穿著旱冰鞋,走路不方便。”

 說著,就將陸笑笑抱出了輪滑場。

 江南眼見程怡心“一家三口”即將相偕離去,叫住她,警告道,“不管你有什麼小心思,我勸你打住,對上我,你從沒佔過上風,名聲、追求者、學業、前途,甚至你的哥哥,我讓你失去了這麼多東西,如果你再自不量力地撞上來,別怪我不客氣,你也好好掂量掂量手裡還有多少籌碼,可以供你揮霍!”

 “江南!”程怡心聞言,氣得從牙縫裡擠出這兩個字,恨不得把她生撕嚼碎了!一幕幕狼狽的過往也隨之在眼前浮現,程怡心恨得渾身打戰。

 離她們不過兩步遠的韓爍和陸笑笑自然也聽到了江南的威脅。

 陸笑笑震驚,她聽到了什麼,江南話裡的信息太多太雜,她尚來不及釐清,但這凌厲的口氣,還是那個被她和媽媽任意拿捏的舅媽嗎?

 韓爍怒不可遏,“江同志,你不要太過分!”

 怎麼能這麼一而再再而三

地欺負程同志!

 江南見他出頭,冷笑一聲,“韓同志,你這身軍裝穿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