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十八 作品

第 93 章 顧敏慫恿&姜向晚...

 “哎喲喂,我們鄉下來的,哪敢跟你京市人攀親戚啊?”

 “你也知道跟你哥是血親,你哥死之前拍了那麼多次電報,你就沒想起回吧,今天來是什麼事。”

 “也沒啥事,我去杏花衚衕找你們沒找著,還是16號院的柳大媽說你們搬梨花衚衕來了,這房子倒是不小,啥時候買的,多錢?”

 顧媽媽冷眼瞅著她,不說話。

 顧敏見此,只能訕訕地轉移話題,“你說你咋就這麼見外呢,安子結婚這麼大的事不說,買房子搬家了也不說,讓我這做姑姑的什麼心意都沒法表達。”

 “是嗎?”顧安大踏步進門,冷冷地看著她。

 顧敏的臉色更難看,但她還是忍住了,繼續東拉西扯,也不說正事兒,見沒人搭理,她甚至主動跟沒啥存在感的顧舅舅和顧姨媽搭訕。

 他倆:“……”侷促,拘謹,但沉默。

 顧敏氣得差點跳腳,看著這寬敞明亮的大房子,簡直口水都快流下來了,她以前在京市也沒這麼好的居住條件啊,獨門獨院,寬敞明亮,暖和和的,還沒有炕味兒,這也就是資本主義國家才有的好日子吧?

 “對了安子,聽說你在鋼廠當幹部,一個月工資多少啊?”

 顧安直接留給她一個後腦勺,進廚房給清音幫忙去了。

 “嫂子,安子現在拿的是死工資,頂多也就五六十吧?要我說,這當幹部也就是說著好聽,沒啥實惠,不如下海做生意去。”她從紫色小皮包裡掏出一張名片,“這是我朋友的名片,人是外商,正好來龍國考察投資的,不如讓安子去跟著他長長見識,他光請秘書的錢,一個月就好幾百呢。”

 顧媽媽不接,她就把名片放茶几上,最後戀戀不捨地看了大房子一眼,扭著腰離開。不過,走之前,肯定是要瞪一眼只顧著玩耍,從她進門就沒跟她打過招呼的野丫頭,哼,窮人家的孩子就是沒教養!

 顧小魚也不甘示弱,奶兇奶兇的瞪回去。

 清音在廚房裡看見,笑。

 “她這次不是來找媽,是找你的,看出來沒?”

 顧安正往灶膛里加柴,“嗯。”

 “剛才我聽她跟媽說,那個麥克是打算做什麼美容項目,想讓你跟著入夥,將要是缺本錢的話,麥克有關係,能拿到一些彩色電視機,隨便倒賣一臺就能賺好幾十。”

 前半段顧安沒上心,聽到彩色電視機的時候,忽然心頭一動,“我們要不要買臺電視機?”

 “肯定要買,但過段時間吧,

等魚魚把學習習慣培養起來再說。”

 孩子玩心太大了,以前住大雜院小夥伴多,大家烏拉拉一圈就沒影兒了,以為搬過來住獨院會好點,結果,那些小夥伴照樣天天來找她玩兒,就是不來,人家一個人照樣能跟蒼狼玩得不亦樂乎。

 太愛玩了,真是讓老母親頭大啊,這要是再買臺彩電回家,那她估計連飯都不吃,整天就想看電視了。

 顧安一想也是,“行吧,這話題以後在她面前都不能提。”

 晚上,顧舅舅和顧姨媽住進顧媽媽的大房間裡,親親的兄弟姐妹之間,在農村也不講究這個,顧安給搬了一張彈簧床,顧舅舅睡,姨媽就和顧媽媽姐倆睡大床,一開始見沒燒炕,他們還有點擔心會不會受凍,結果剛躺下沒聊一會兒,身上就熱得冒汗,連被子都蓋不住。

 “妹子,你家這個叫啥暖氣的,可真好,一點氣味沒有,也看不見火燒在哪兒,但屋裡就是熱。”

 “是啊,這要是能普及到咱們屯子裡,以後你回來也不用受凍了。”

 顧媽媽笑著解釋,這是安子專門找人,但應該是不便宜,可惜經費有限,只裝了四間正房,廂房沒裝,以後他們來還是得跟她擠擠才行。

 兄妹仨一直聊到夜裡三點多,第二天一大早,吃過早飯後,又坐車回村了。

 ***

 姜向晚在姜院長家裡住了半個月,情緒倒是暫時穩定下,她瘋是真瘋了,只是還未完全瘋,姜院長頭疼得睡不著覺。

 同樣頭疼的,還有清音和顧安,他們覺得事情不是簡單的感情糾紛,而是有更大的陰謀,而一切真相只有姜向晚知道,她現在又不能聽任何跟以前有關的事,這就很難辦。

 “媽媽,你可是最厲害的醫生,你可以幫姜阿姨看病的呀。”魚魚很天真地說。

 “小丫頭,世界上不是所有病都能治好,大部分其實是治不好的。”

 魚魚不太理解,反正她就知道媽媽最厲害,對媽媽蜜汁自信。

 清音蹲下的話,是媽媽不對。”

 魚魚瀟灑揮手,“嗐,我早就原諒媽媽啦。”

 “為什麼呀?”

 “因為你可是我媽媽呀。”她抱了抱媽媽,小大人似的拍拍媽媽肩膀,“你是我媽媽,我會永遠原諒你的啦。”

 清音的眼眶瞬間紅了,因為是媽媽,所以她永遠無條件原諒,小傻瓜。

 魚魚可不知道老父親老母親的糾結,打個哈欠,抱著自己的小枕頭,噠噠噠回自己房間啦。

 來到新家之後,她開始履行承諾,睡自己的小房間啦。

 雖然會害怕,但爸爸在她床頭裝了一個小兔子樣式的檯燈,暖黃色的燈光照著,像傍晚即將落山的太陽,她就不那麼害怕了,漸漸的現在已經不需要爸媽陪著講故事了。

 老母親和老父親對視一眼,心說這丫頭是真頭也不回啊,才剛五歲呢,就這麼“絕情”,以後翅膀硬了還不知道要飛多遠,小沒良心……活脫脫倆祥林嫂。

 祥林嫂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回到屋裡總得快樂一下不是?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好像下雪了,屋裡暖洋洋的,倆人穿個線衣線褲都嫌熱。

 “魚魚怕是會蹬被子。”清音忽然想起來,想要起身過去看看。

 “你睡著,我去。”顧安起身,披上外套,走到隔壁,果然,小丫頭兩條腿都在被子外面,燈還亮著,床尾平鋪著明早上學要穿的衣服,這樣穿上身就不會覺得涼,床裡側是一溜兒的玩具,有草編的小動物,還有毛絨玩具,洋娃娃,依次排開,像是等待檢閱的戰士。

 而戰士的“武器”則放在枕頭旁——三把並列的小木槍。

 這是爸爸給她做的,每一把都有原型,她不僅知道它們各自的性能優缺點,還熟悉每一個構造。

 只要是好玩的玩具,她才不管事什麼男孩玩的女孩玩的,都是她顧小魚玩的!

 ***

 這天,清音照常出診,不過是在書鋼衛生室。

 自從那些先進的大傢伙擺進去之後,書鋼也沒少做宣傳,搞得基本全區的老百姓都知道,書鋼衛生室的檢查設備是全省最牛最先進的,本來還不想來看病的,為了試試那先進的設備,也來看病了。

 現在衛生室的人手又不夠了,不僅坐診醫生不夠,連護士也不夠,可再招人的話,場地有限,幾乎每一間房都使用到了極致,一寸空間都沒浪費。

 最終,清音沒辦法只能向廠裡申請,在現有基礎上,往上加蓋兩層。當時她就想到了這個可能,所以地基打得非常牢固,現在加蓋也不成問題,而且為了保證衛生室正常運營,加蓋工作只能在夜裡進行。

 這時候,手邊有人的好處就體現出來,剛子這個小包工頭立馬就找人來幹活,白天睡覺,晚上作業,要是國營建築公司壓根不可能滿足這個條件,剛子就能。

 他手底下的工人兄弟,都是出來討生活的,只要有錢,啥時候幹不是幹?

 一旦開工,清音就沒管這事了,只是讓秦解放按期上去看看,工程

質量要監督好,同時也歡迎沈副廠長隨時突擊檢查,那老頭幹這種給人找茬的事很在行。

 清音此時,看著診室裡忽然出現的一大家子,有點哭笑不得。

 去年她治好李萍後,同病室的另外兩個植物人家屬,也要求她幫忙治療。當時清音本來是抱著盡力一試的想法,誰知道,上星期居然又喚醒了一個!剩下一個雖然還沒醒,但已經對聲音和冷熱溫度有感知,比以前都是在進步的。

 這不,今天,醒來的那一家子,就帶著錦旗和感謝信來感謝她了。

 對於收錦旗,清音已經沒了幾年前的激動,她此刻所坐的診室的牆上,就紅彤彤掛著六七面錦旗呢!要不是她嫌掛多了尷尬,秦解放還要把其它的都掛上去,到時候一整間診室紅光萬丈,襯得裡面的每一個人紅光滿面,這哪裡像診室,倒是像洗桑拿的。當然,都是病人和家屬的心意,沒掛上去的,她都好端端疊放整齊收在櫃子裡,這跟軍人肩上的星星一樣,是榮譽。

 “清醫生,我有個不情之請。”李萍的主治醫生,也就是神經內科的主任,紅著臉說。

 “主任請講。”

 “是這樣的,我們也沒想到中醫在喚醒植物人方面具有這麼明顯的療效,我們通過醫院聯繫上貴單位,想跟貴單位共同合作,成立一個長期有效的植物人喚醒專家工作室,請清科長為我們做一些技術上的指導。”

 老頭有點難為情,畢竟清音才幾歲,他又是幾歲?要退休了居然還得厚著臉皮來求一個小年輕,面子上也不好過啊。但這是對全體病人都有益的事,相當於是造福老百姓,這臉皮不拉也得拉。

 清音點點頭,表示贊同,“行,我對這次合作的初衷深表理解,但主任您是神經內科專家,也知道其實絕大部分植物人很難有甦醒的機會,我這兩次只是僥倖,恰好遇到病症能用中醫中藥的情況,不代表所有植物人都有這個機會。”

 “理解理解,你放心,咱們要講究科學,不會做任何虛假的誇大的宣傳。”

 話是這麼說,但三個裡面醒了兩個,這已經是極高的概率了,這不是單純的運氣,而是足以證明中醫確實有“兩下子”。

 清音見他神情,哭笑不得,“主任,如果您還是以貴科室三個裡面醒了兩個半的概率推而廣之的話,您未免太高估我的能力。”這種“概率”壓根沒有任何值得推廣的價值,畢竟樣本數太小太小。

 主任不好意思的笑笑,“不會不會,咱們一定會非常客觀的。”

 清音想了想,其實這件事對她也是有利的,她如果想提高醫術,就需要不斷增加的病人“樣本數”,尤其是疑難雜症,這才是最能鍛鍊人的,但植物人一個醫院也沒幾個,區級醫院裡就沒有,市醫院有是因為市醫院的內科裡有單獨的神經內科的分科,如果她跟他們合作的話,以後能接觸到的這類病人會更多,更利於臨床經驗的積累。

 甚至,她還有更大的野心——時機成熟之後,能不能在書鋼衛生室也成立一個這樣的專家工作室?

 以後醫院升級改造的時候,病人數量和專家工作室的數量也是一個重要指標。

 “好,具體合作事宜過兩天協商,現在我先上班。”外頭都排了好些病人呢。

 主任樂顛顛的答應,回去就趕緊找人敲定合作事項,清音對於合同類的東西比較熟悉,沒幾天主任又好等衛生室擴建之後,給專門開設一間獨立診室作為合作地點,同時在市醫院神經內科給清音掛牌成立一個工作室,到時候那邊有病人的話打電話,清音就抽空過去,或者由那邊把病人送過來,集中治療。

 當然,這也不是無償的,市醫院要給她開高額的出診費。

 這算是雙贏的事,清音將來要想走得更順,這就是必經之路。

 ***

 當天氣越來越冷,書城市下了幾場雪之後,學校就快放寒假了。

 原本有四個人的宿舍,現在只剩倆人,劉麗雲和祖靜,林眉已經退學幾個月,並從大家視線中徹底消失了。

 她跟舍友關係不親近,在學校也沒什麼朋友,她的下落一時間成了一個未解之謎。

 有的人說她回老家了,有的說她出國了,還有的信誓旦旦說她還在書城市,似乎很多人看見似的,她的去向無人知,但鍾家的結局卻是全校皆知。

 據說,當年倆人在一起的時候,林眉已經成年了,法律上無法給鍾建設什麼實質性的懲罰,學校也只能以師德師風問題將其開除,但他依然不用坐牢。

 正在他得意法律和林家人拿他沒辦法的時候,某一天喝醉酒後直接被人從巷子裡擄走,據說還被挑斷手筋腳筋在小黑屋關了半個月,等被路人發現的時候,錯過最佳治療時間,已經沒辦法做手術,終生只能像動物一樣艱難爬行。

 而鍾母也好不到哪兒去,他們家唯一的,最得意的,鍾建設用自己青春換來的房子,在一個雪夜裡化為灰燼,鍾母從火災裡醒過來的時候腿已經被房梁砸斷,因為長時間缺血壞死只能截肢,但凡早發現一會兒也不至於這麼嚴重,概因她另外三個兒

子跑得比兔子還快,誰也沒想起老孃還在睡夢中沒跑出來,就這麼讓她在火海里煎熬著……

 一個截肢的老婆子,對幾個兒子來說是毫無利用價值的累贅,街道和派出所出面幾次也拿他們沒法子,一家子無業遊民,你怎麼制裁?他們還巴不得被抓進去吃牢飯呢!

 街坊鄰居們也被老婆子得罪光了,誰也不願接濟她,居委會接濟了幾天也難以維持,最終是她自己餓不住,聽說帶著鍾建設爬到天橋底下乞討去了。

 因為有人親眼在天橋底下見過他們,所以這個說法應該是沒假的,大家都說這是他們的報應,老天開眼了。

 清音知道的時候,心說什麼報應啊,等林眉把該吃的苦都吃了,受的傷害一輩子都無法彌補的時候老天爺終於開眼了?很明顯應該是“下落不明”的林眉乾的,她熟悉鍾家的一切,知道什麼才是鍾家的七寸,也知道怎麼把鍾家弄散。

 這個蠢了三年的女孩,終於在付出慘重代價之後,來了一個絕地反擊。

 戀愛腦不可怕,可怕的是清慧慧那樣不知悔改的戀愛腦,以前清音是挺看不上林眉的,但從現在開始,清音倒是對她刮目相看。

 正想著,門口傳來一把尖利的女聲,清音趕緊起身,以為是有人打架。

 隔壁針灸病區,一群白大褂圍攏,正在努力的,小聲的勸說一個年輕女子。

 女人長髮散亂著,五官雖然清秀但此時卻有點扭曲,嘴角不自覺的抽動著,嘴裡胡言亂語什麼“你們全是壞人”“殺了你”“弄死你”,儼然一副“醫鬧”的架勢。

 但清音卻知道,這不是醫鬧,因為這是穗穗的媽媽姜向晚。母女倆長得很像,都是很溫柔很清秀的五官,眉毛和鼻子簡直一模一樣,生氣的時候會皺皺的,但眼神裡卻一點兇光都沒有。

 果然,姜院長也在旁邊苦口婆心勸著:“向晚你別衝動,先把刀放下,聽話。”

 “對啊,刀子不是玩具,你要玩具的話這撥浪鼓給你,好不好?”針灸科主任也在哄著。

 身邊有其它工作人員跟清音解釋,“剛上班沒一會兒,院長把她帶要試試理療的效果,誰知咱們主任剛把做小針刀的器具拿出來,她就發狂,一腳給主任踹個大馬趴,治療車也踹翻了,還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一把手術刀……”

 姜向晚手裡,緊緊握著一把薄薄的,泛著寒光的小刀,鋒利程度讓人不寒而慄。

 因為這把刀,保安也不敢強行把她撲倒,只能先勸說,讓她保持冷靜。

 清音聽完來龍去脈,在不引人注目的地方,仔細觀察姜向晚的神色,不錯過分毫,總感覺哪裡不對勁。

 “不是讓人去找餘醫生了嗎?怎麼還沒來?”

 “是啊,餘醫生熟悉她的病情,他來了應該有辦法。”

 “餘醫生不在科室,說是請假了。”

 “那怎麼辦,要不,找神經內科帶一支鎮靜劑過來?”西山療養院沒有精神科,只有神經內科。

 姜院長聽見餘力不在科室,眉毛迅速抽動兩下,身側的拳頭也緊緊握起。

 “院長,就用鎮靜劑吧?”

 姜院長自然是捨不得再讓閨女受苦,但任由她發瘋,也會傷害別人,只能無奈點頭。

 清音卻說:“慢著,等一下。”

 眾人回頭,見是一名穿著普通的年輕女同志,認識的知道她是中科清大夫,不認識的還以為是病人或者家屬。

 不知什麼時候,清音悄悄脫了白大褂,且扔得遠遠的。

 “小清你做什麼,沒看見她手裡的刀嗎?”

 圍觀人群都裡三層外三層了,保安驅趕也沒用,要是繼續任由姜向晚發瘋,傷到誰,醫院都負不起這個責任。

 “她的病我能治。”

 “什麼?”

 “小清你可能不清楚狀況,她是躁狂症急性發作,沒有什麼比鎮靜劑管用。”

 “就是,中藥的作用咱們不否認,但急性發作的精神病,中藥能有用嗎?”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勸說起來,倒是姜院長受清音沒穿白大褂的啟發,立馬也將自己白大褂脫掉,扔得遠遠的。

 “老王你們先回科室吧。”

 “小劉你們先把工作服脫一下。”

 大家一開始不明所以,但隨著他們白大褂越來越少,姜向晚嘴裡不再喊打喊殺了,眾人才反應過來,這是白大褂應激綜合徵啊!

 這四年裡她在五院沒少被“白大褂”們喂藥打針,一來二去她看見穿這個衣服的當然會恐懼,這一恐懼可不就是急性發作了嘛!

 姜院長一拍腦門,他自己也是幹臨床出身的,但關心則亂,居然忘了這茬。

 精神病人,最怕的就是受刺激。

 出院這段日子,向晚在家裡好吃好喝的,除了餘力那死不開眼的偶爾來刺激一下她,其實她跟正常人沒差別。

 想到這兒,他看向清音,見她面色沉靜,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已經摟著向晚的肩膀,悄悄將她手裡的手術刀拿走,還輕聲說著什麼。

 姜院長忽然眸光一動,是啊,他怎麼沒想到找小清看看?穗穗一直說魚魚的媽媽是個很厲害的醫生,他當小孩子胡說呢,上次孔老闆認回的兒子,就是她給治好的,至今在港城複查過很多次都說他身體無恙,要是不問病史的話,壓根沒人知道他生過那麼嚴重的血液疾病。

 “你有什麼辦法?”

 清音卻不答反問:“她是不是很長時間沒睡覺了?”

 她剛才默默觀察過,姜向晚雖然發狂,但她有幾個小動作很不尋常——她一直在揉眼睛,打哈欠,臉上露出痛苦之色,有時候又像是噁心想吐,邊胡言亂語邊乾嘔。

 說明她頭痛、犯困,缺睡眠。

 姜院長點頭,“一天一夜沒閉眼,所以我才想著來針灸試試。”

 正常人基本做不到一天一夜不閉眼,就是反動派嚴刑逼供也不至於如此,這種時候的人要麼是極度疲勞,要麼是極度亢奮,姜向晚就是後者。

 “不用鎮靜劑,讓藥房抓一把豆豉煮湯,兌點這個粉末給她吃。”清音從抽屜裡拿出一個玉白色的小瓶子,裡面是她自己做的簡便成藥,平時用於急救的。

 “這是什麼?”姜院長接過去,聞了聞,但現在也顧不得了,他本人是相信祖國醫學的,又沒少聽清音妙手回春的事,此時也忽然動了心思——為什麼不試試呢?

 總用鎮靜劑,向晚的情況只會越來越嚴重。

 神經內科已經把抽取進注射器的鎮靜劑送到,想勸說中藥哪有那麼神奇,但見是小清出手,這可是院裡最近聲名鵲起的“小神醫”,姜院長也有意向嘗試,他們這時候反對,顯得太沒眼色不是?

 很快,藥房就把淡豆豉煮的水送上來,姜院長哄著向晚張開嘴巴,倒了點藥粉,又把豆豉水喂進去,一連喂完一整碗。

 清音看外面都是人,雖說隔得遠,但都在看熱鬧,“姜院長您還是把她扶進來吧。”

 “萬一她傷到你……”

 “沒事,她應該沒時間傷害誰的。”

 “什麼意思?”

 話音剛落,就聽見向晚肚子裡忽然雷聲大作,翻江倒海之勢,迅猛極了。

 下一秒,向晚忽然“哇”一聲,把剛吃的午飯全給吐出來。

 姜院長連忙將人扶到清音診室,因為她診室是獨立的,還配備一間小小的衛生間。拉肚子和咳嗽一樣,都是忍不住的,向晚此時早顧不上環境陌生,進了廁所就是又吐又拉,那聲音……就跟電閃雷鳴似的。

 離得近的人全都給嚇跑了,媽耶這什麼毒藥啊,才吃進去就又吐又拉的!

 離得遠的倒是不知道診室裡發生了什麼,還興致勃勃站著吃瓜呢,只是隱隱感覺聲音和氣味不太對。

 但離得遠嘛,沒事,吃個有味道的瓜,不寒磣。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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