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晚夏 作品

第 36 章 禮物

 徐柏樟關上窗戶,拿毛巾蓋在他腦袋上,“誰讓你開窗的?”

 “熱。”於清溏的腦袋隨擦拭的幅度搖晃。

 “熱也不能這麼開。”徐柏樟往上拽衣領,遮住露出來的肩膀,“頭髮也不擦,想感冒?”

 “這次記住了。”於清溏還捧著保溫杯,讓熱熱的蒸汽燻著自己。

 他本不喝熱水,但結婚以後,就愛上了。

 衣服的領口非常大,垂眼就看到脖子和鎖骨。如果徐柏樟願意,站在高位,能順著褶皺看進身體裡。

 “累,還是好睏。”於清溏合著眼睛,肩膀往徐柏樟那邊貼。

 徐柏樟拿來大衣把人裹上,拉鍊卡在最上面,“回去了再睡會兒。”

 誤食有毒菌類,容易嗜睡是正常情況。

 於清溏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上午,身體徹底恢復,感覺一身輕鬆。

 他起床喝水,發現徐柏樟還在,“今天不出診嗎?”

 “嗯,昨晚接到的通知,明天去新加坡的合資醫院交流學習。”

 於清溏在外留宿沒成功,徐柏樟卻真的要走。

 於清溏:“去多久?”

 徐柏樟:“一週。”

 這種感覺挺奇怪,平時也不同睡的兩個人,聽說他要出差,心裡竟有點不是滋味。

 徐柏樟:“記得好好吃飯。”

 “嗯,我知道。”

 徐柏樟:“照顧好自己。”

 “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於清溏說:“你也注意安全。”

 “嗯,到了聯繫你。”

 新加坡和國內沒有時差,徐柏樟抵達當地後給於清溏報了平安,之後的一整天,彼此再無聯繫。

 各有各的忙,誰也沒打擾。

 晚上,於清溏正在泡澡,接到了電話。

 徐柏樟:“睡了麼?”

 “還沒。”於清溏靠在浴缸壁,“忙完了?”

 “嗯,剛回酒店。”

 “辛苦了。”

 徐柏樟:“不辛苦。”

 彼此沒了話,卻誰也沒說掛。

 於清溏沉浸在溫水裡,只是通電話,但不明原因的,他心跳越來越快,身體軟的要往下滑。

 聽過幾輪呼吸,徐柏樟開了口,“清溏,我想見你。”

 於清溏笑了,“四千多公里,怎麼見?”

 “視頻,可以嗎?”

 “徐醫生,你故意的?”於清溏把腿伸出水面,架在浴缸外援,“我在洗澡。”

 “抱歉,我不知道,洗完再打給你。”

 那邊電話掛得快,於清溏把手機擺在架子上。屏幕還停留在通話記錄界面,有徐柏樟的名字,就好像長了眼睛一般。

 於清溏穿上浴袍,同時接到消息。

 柏樟:「洗完了嗎?」

 「嗯。」

 視頻邀請幾乎同時彈出。

 於清溏收了衣領,把溼發縷上去。

 徐柏樟還穿著西裝,正襟危坐。

 於清溏:“怎麼沒換衣服?”

 徐柏樟:“在等你,

 怕來不及。”

 於清溏:“……”

 這人到底在急什麼。

 對面的背景是酒店房間,

 於清溏順便問:“那邊環境怎麼樣?”

 “還不錯。”徐柏樟調轉後置攝像頭,

 給他掃了一圈。

 標準的雙人房間,

 一張床頭放著徐柏樟的物品,另一張很乾淨。

 於清溏:“你自己睡?”

 “嗯,習慣了。”徐柏樟把鏡頭調回前置,“頭髮又不擦?”

 “也許該問問某位醫生,怎麼那麼著急。”頭髮來不及擦,微信不斷地打。

 “放下手機,先擦頭髮。”

 “不用,等會兒擦也來得及。陽城這兩天好熱,二十七八度。”

 “嗯,必須擦乾再睡覺。”

 “知道了,要不身體溼氣大,對健康不好嘛。”

 受到徐柏樟的影響,於清溏也算是個半路出家的民間中醫了。

 他五指插進發絲,按住頭皮,按照徐柏樟的養生方法,慢慢向後捋著,“放心吧,肯定擦。”

 大幅度的動作改變了衣領的方向,浴袍本就扎得松,胸膛皮膚清晰可見。

 徐柏樟目光定在某處,“家裡有蚊子?”

 “嗯?”於清溏低頭,胸前有發紅的一小片,他收住領口,“不是,今天不小心劃的。”

 這麼一說,於清溏覺得有點疼。

 “別遮。”徐柏樟的口氣像問診,“給我看看。”

 於清溏下移攝像頭,靠在床頭,把衣服撩開。

 傷口大概一指長,很淺的劃痕,輕微滲血。本來不是大事,但於清溏泡了澡,皮膚充血似的腫了起來。

 徐柏樟:“你泡澡了?”

 於清溏:“就半個小時。”

 “受傷還泡澡?”

 “下次注意。”於清溏玩笑道:“還請徐醫生原諒。”

 “儲物櫃第二層有消毒水,你用點雙氧水沾一沾。”

 於清溏懶得過去了,他舉著手機拉床頭櫃,“碘伏可以嗎?手邊剛好有。”

 “容易色素沉積,不要用那個。”

 於清溏好像突然明白,徐柏樟從不給他用碘伏的原因了。

 “但過去拿好麻煩。”

 “如果我在,可以幫你消毒。”

 於清溏偏了下脖子,掃了眼胸口,“柏樟,你知道我傷的是什麼部位嗎?”

 他當然知道,於清溏拿碘伏的時候,早已露了光。受傷的區域,與左胸那顆粉紅小奶豆只差一釐米。

 想含進嘴,想咬上去。

 徐柏樟默了聲,什麼都沒說。

 於清溏:“徐醫生,你現在的狀態,讓我想到一個成語。”

 “什麼?”徐柏樟問他。

 於清溏拉長了尾音,慢慢說:“如飢似渴。”

 徐柏樟不再看他,轉頭去拿保溫杯。

 於清溏還要挑撥,“如果你現在回來,我會把你留在房間,不想讓你走。”

 徐柏樟的身體像硬撐到極限

 的氣球,“那我就不走。”

 於清溏喉嚨乾啞,像被撒了鹽和芝麻。這人怎麼突然接話了。

 “不早了,去睡吧。”

 徐柏樟擰開保溫杯蓋,連喝了三四口,“睡前擦頭髮,傷口消毒。”

 “喂,就這麼掛了?”

 徐柏樟:“還想聽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