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寶



羅非白長著一張老少男女皆宜的漂亮臉,惑人得很,膽子也大,不等江沉白阻攔就走到了阿寶身邊,一邊把肉食遞給她。




“可還記得我?”




拿著肉食的阿寶好像被順毛的憨憨小貓兒,“記,記得,你....”




她沒有看向羅非白胸口,眼神依舊純真遲鈍,但已經會辨人了。




羅非白突冷厲道:“阿爹阿孃可教過你不要跟男兒親身接觸,不論外表如何,多柔順和善,男兒多壞人,你以後可要記住了,決不可再如此前一樣糊塗,也切忌與陌生男兒多言,不然阿爹阿孃為何要讓你帶著刀?”




自然也有好人,但好人若遇上了善於掌控以及佔便宜後毫無代價的羔羊,人心也會墮落的。




她厲聲訓斥,似是在規訓懵懂的陳阿寶日後如何保護自己,江沉白跟張叔此前見過這姓羅的為江河這少年人的體面做打算,大抵對這坑害自己的痴女並無仇恨之心,反而指點她。




實則,羅非白也是在阻斷陳阿寶先胡言亂語道出自己的虛實,既得在男女有別上面先讓後者恐懼。




起碼得等這案子結束,再圖其他。




但這痴女終究是危險的,江沉白已經上前在羅非白邊上,隨時預防陳阿寶再次拔刀。




還好,陳阿寶從小被馴慣了,看著眼前這個似乎真是男兒的漂亮男兒,跟此前被剝了衣服的樣子不太一樣,那時候好乖,現在好凶哦。




她眨眨眼,垂下眼,彷彿知錯,站在那不知所措,又時不時看向陳生。




陳生多想指點她不要暴露自己,可惜由不得他,羅非白那邊又說:“除非是像我這樣的姐姐,漂亮又脾氣好,看著也有錢,不會拐你去人少的地方,你才可以信,知道嗎?”




眾人一聽,便認為這人是在拋下男兒尊嚴為查案裝女子了。




張叔不由一些感動,拉著江沉白低語:“若是你跟李二這些糊塗蟲能有這樣的奉獻就好了,何愁破案不成。”




江沉白無語。




裝女子?那也得有那條件啊。




張叔有時候就跟喝醉了似的,倒是這姓羅的擅口舌,仗著好皮囊,騙人一片一個準兒。




這廂,阿寶眼睛一亮,“你是姐姐?哦哦,原來你是姐姐....”




羅非白也是反其道而行之,以此堵住將來阿寶稀裡糊塗說出她是女子的話來,這裡也有個鋪墊在,旁人也不會輕信。




進屋後,羅非白順勢問起自己的衣服,阿寶自然記得。




“這,這...”




她帶著羅非白進裡屋,打開泛舊的箱蓋,下面赫然是行囊跟衣物,不過依舊溼漉漉的。




羅非白心裡微鬆口氣,打開包裹往裡看,除了衣物,也瞧見了文書官憑跟上任調令,自然也瞧見了藥瓶。




後頭張叔跟江沉白正在查看屋內細節,想要找出其他線索證明陳生的罪名,也確定阿寶其中所犯的事,但瞧見了羅非白手裡的行囊,江沉白走了過來。




羅非白聽到腳步聲,察覺到江沉白過來,沒讓後者查看自己行囊的機會,闔起,倒是拿了外袍查看。




一看,她皺眉了,故作思索為難的模樣。




“怎麼?”




江沉白的注意力果然隨著羅非白的不對勁轉移,詢問是否有案情線索。




“你看。”




江沉白結果溼漉漉的外衣,瞧見了不少碎乾草,卻也瞧見外衣後背有許多泥土跟草葉,但正面衣襟沒有泥土,但粘連了許多草葉碎屑。




咦?




江沉白猛然想到橋邊草叢拖拉人的痕跡。




如果是拖拉人,背面或者正面有草叢土地剮蹭痕跡,何至於外衣兩面有這樣的痕跡,除非——這羅非白被撈出水後,因為那人氣力不夠,無法扛人,就把羅非白先藏在了草叢裡,用草葉籠蓋,再迅速去找來陳阿寶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