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場





江沉白跟老太太可沒想到這人如此厚顏無恥,皆是憤怒質問。




張叔冷笑:“趙鄉役,你既知道貼加官這種刑罰,也算南來北往有些閱歷,就該知道案堂之上主張抓賊拿髒,你既被抓了現場,料想縣裡藥房之中也有你購買藥物的記事,你還能脫罪?”




李二插一嘴:“就是,你以為你是羅公子啊,還有自證的能耐?”




自古自證就是最難的,看之前那羅非白差點被村人入罪打死就知兇險,人家還是昏迷躺了一夜都如此




這趙鄉役都拿刀了,且有受害者林老太跟江沉白見證,他都還想詭辯。




張叔所言也算利刃抵喉,但趙鄉役既能姦殺婦人,內心自是殘忍歹毒,還欲掙扎辯駁:“ 所有村的鄉役都擔此事,可有人能實證我剋扣?可有鐵證足證我姦殺江茶?那陳生有沒有趁著江茶昏迷趁怒行房且掐死她還倆說,反正我絕不認這等罪證。”




張叔皺眉了,而羅非白很清楚這人因有鄉役之身,其實比陳生更懂刑法且有一定官府人脈。




便是以他殺人未遂而定,入了案堂定審,也分謀殺跟故殺,因未死人甚至傷人,未必有死罪,若是收買得當,掌事人將之定為故殺,故意傷人且受害者無事的,可降至故意傷人罪論處,以牢獄關押量刑,從數月到數年都憑掌事者心意。




以縣衙如今這局面,怕是....極有可能脫罪。




江沉白幾人在縣衙自是有人對付的,否則不會如此小心翼翼——趙鄉役今日陪同查案,自然也瞧得出這等貓膩。




是以他還敢狡辯。




且,若他抵死不認殺江茶之事,回頭也可單獨論他襲擊林老太.....其實若無實際的證物,又的確有縣衙裡的人脈,的確比陳生更難纏。




這一個兩個的都在利用縣裡時局。




張叔再次頭疼衙裡的局面,暗歎若是縣老爺再不到,這先老縣太爺兢兢業業打理的富庶安定之縣怕是不過幾年就會無公理無人倫了。




亂跡已現。




“你在江家躲了兩次吧。”




“一次在衣櫃,一次在.....床底下。”




張叔跟江沉白一愣,後者把趙鄉役交給李二,快步進屋,用燭火查看,果然在陳屍的榻下瞧見了裡面藏人出入後剮蹭掉的大片痕跡。




可遠比櫃子清楚得多。




趙鄉役臉色大變,眼珠子瞠大,死死盯著單手端著一杯水要喝不喝的羅非白。




後者閒散,喝了一口。




“我的意思是第一次其實不是躲在櫃子裡,而是在床底下,第二次才是在櫃子裡等著陳生歸來,第一次是等著江茶喝酒昏迷,你再爬出姦汙,第二次是等陳生走後,你發現江茶沒死,不得不殺親自江茶。”




“在床底下的時候,下面剮蹭掉了不少粉塵,你那衣服怕是髒得很,總得處理,又不能隨便丟棄,是放在家裡嗎?不擅疊衣,想來也不會自己洗衣,扔給你家妻子洗了吧?她也不知此事,差人去問問,估計會直接坦然告知。”




趙鄉役喘氣中了,下意識往關押陳生那邊的柴房看去,心中恍然體驗到了後者今日被這姓羅的小子拿捏的恐懼。




難道他要就此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