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鬼祟 人吶,不可說。





張作谷這邊沒什麼反應,只是搖擺,似唯唯諾諾試探問族長能不能啟棺,他是真的想重審,只是怕得罪族人太甚。




族人們自然惱怒啊,永安藥鋪的財貨是你張作谷繼承,又沒分咱們半點,現在這般搗鼓,壞的是我們的風水,這誰願意?




不過即便不滿,因為有羅非白前言,這些人冒火的幅度小了許多,族長斟酌一二,也有些猶豫,畢竟朝廷如果真有供狀,那是必然可以查的,他們抗爭既違背法度,要被判刑。




就在糾結時,張作谷忽說:“對了,能不能啟棺,不是得看大師怎麼說嗎?”




這麼一吆喝,那角落裡的風水道士露了出來,兩撇小鬍鬚,一身道士袍,虎步威風,從容而來,行禮後,跟羅非白言明瞭利害。




倒不是他不請自來,而是事發有因。




“昨日本道人路遇此地,發現此地風水氣運尤有逆勢,驚疑之下改了行程,暫留於此夜看天象,未想亥時果見張氏祖陵之地鬼氣漸盛,匆匆而來時,既發現裡面守靈的三位小兄弟已經昏迷不醒,而靈堂內的靈燭俱是熄滅,再看此物。”




道士一揮手,其隨同的小童將一個佈滿符文的盒子拿上來。




“大人您請看。”




打開,諸人一看,豁然心驚。




羅非白也瞧見了那白幡上面的漆黑手印,乍一看如同鬼祟降臨人間的痕跡,實是妖邪嚇人。




在場的淮水村民都鬧騰不安了,質問張家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作谷跟張族長也是無奈,後者嘆氣,“大人,這就是我們不得不請大師傅來看風水且提前下葬的緣故,之所以不對外言明,也是怕嚇到村民。”




張叔跟江沉白想過是這道人招搖撞騙,卻不想還有此事,而那三個青年也上前來詳說此事。




有理有據也有人見證,還有證物。




羅非白瞧了三人之一的張信禮一眼,認出這人是那日出喪隊伍中瞧著她的青年。




不管如何,鬼祟之事終究嚇人,人人皆有敬畏之心,這下不止張家人,便是連淮水村的村民都不幹了,不少人下跪祈求。




這一次,便是溫雲舒做夢都想著羅非白能徹查永安藥鋪案,也不願讓人冒著這麼大的抗力強行啟棺。




但她也知道突兀來了這鬼祟之事,還是挑著這麼關鍵的時候提前下棺,總歸有點不正常。




她盯著張作谷等人思索著,心有搖擺。




明知有疑,卻不可逆勢。




該如何?




羅非白看著跪倒了一片的村民跟張家人,再看為難的張作谷,放下筷子,問:“鬼還有指紋呢?”




眾人:“?”




羅非白:“這烏黑配白,指紋很明顯啊,若說陰間有陰間的規矩,沒道理還留指紋按手印!這分明是明知本官今日要來,提前給本官按手印!天吶,這是張掌櫃在跟本官訴說冤情,為此提前按了手印懇請本官重查此案!”




“既有牢獄裡的罪犯申訴此案嫌疑,又有苦主自陰間而來按手印喊冤。”




“此案是非查不可了,不然冤魂攪擾,反覆流連人間,還是一家七口,就是一天來一個排班,你們村也不得閒啊。”




“還有誰不願查案的?”




跪著的村民呼啦啦又被嚇得倒戈了。




張叔兩人差點笑出來,但忍住了。




張作谷呆滯幾秒後忽而掩面喜極而泣,張族長等人再無二話,倒是那道士嘴唇幾次張閉,最終一言不發。




丫鬟巧兒目瞪口呆,溫雲舒眼底微光瀲灩,悄然攥緊弟弟手臂。




這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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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要重查此案,那就得從衙門調人,村裡也得出人重新啟棺而出。




那道士也被羅非白客氣喊著再主持儀式。




“什,什麼儀式?”




“道長都能開天眼窺見鬼氣,道行深厚,必有法子做法抵消重新啟土開棺的不利之處。”




道士摸了下鬍鬚,表情微異道:“大人,此話萬萬不敢當,本道只是一介凡人,實是....”




羅非白:“之前不是能看見鬼氣嗎?那等下開棺的時候,你就在邊上看著,若是你的天眼看見鬼氣了,就立即通知本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