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琮賈赦 作品

第四百四十四章 搶婚大戲


  賀耀敏是什麼人?那可是大夏禮部尚書,太子太傅,人稱大宗伯,主管朝廷中的禮儀、祭祀、宴餐、貢舉的大臣。

  《周禮·春官宗伯》有載:“惟王建國,辨方正位,體國經野,設官分職,以為民極。乃立春官宗伯,使帥其屬而掌邦禮,以佐王和邦國。禮官之屬:大宗伯,卿一人。”

  別看這位平日裡對誰都是如春風拂面般的儒雅隨和,可按照國朝的慣例,大宗伯位次三公,為六卿之一,掌邦禮。只要內閣有缺,賀耀敏便是入閣的第一人選。

  如此地位之人,勃然大怒之下,別說陳志文這個直面之人,就一旁看熱鬧的賓客都感覺雙腿不由自主的抖了抖。

  特別是那些賀崇的國子監同窗,當場就如被扼住脖頸一般,將那些竊竊私語統統嚥進了腹中,連吞嚥口水都是靜悄悄的。

  陳志文被尚書府的家僕摁住,正要拿繩子捆起來。

  卻聽陳志文歇斯底里的衝身著嫁衣的寶釵,大聲吟誦起來。

  “雨打梨花深閉門,忘了青春,誤了青春。

  賞心樂事共誰論?花下銷魂,月下銷魂。

  愁聚眉峰盡日顰,千點啼痕,萬點啼痕;

  曉看天色暮看雲,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陳志文吟誦的很突然,甚至讓制住他的兩人沒能來得及反應。

  他在吟誦完這首詞後,從懷中掏出了一條絲帕,上繡牡丹,隨風展開後,可見絲帕的一角有一小小的薛字。

  眼見之人自然是看清了這個字,於是乎原本被賀耀敏發怒壓下去的議論聲,重新在院中蔓延開來。

  只聽陳志文不甘的嘶喊:“薛姑娘,當初你兄長醉倒在秦淮河畔,是我與友人將他扶上了你家的馬車……”

  “是你……鹽商陳家之子!”

  寶釵戴著大紅蓋頭,自然看不見對方長什麼樣。

  但陳志文說起的這件事,卻是令寶釵記憶深刻。誰叫她有個不省心的哥哥,當初父親突發疾病,府中亂作一團。

  眼見母親六神無主,寶釵打聽到兄長正在秦淮河畔的某艘花船上尋歡作樂,便帶著人匆匆趕去尋找。

  找了好大一圈,總算從一條靠岸的畫舫上探尋到了薛蟠的行蹤。

  那會陳志文就在船上,得知是皇商薛家的大姑娘來尋其兄長,便殷勤的與友人幫忙,將醉倒過去的薛蟠扶上了岸。

  藉此機會,陳志文的確與寶釵有過一二交談,但若要說相識相知甚至是相戀,那是純粹的扯淡。

  要知道那日之後,薛父藥石無救,很快就魂歸輪迴,薛家自此開始了長達三年的守孝。

  薛家頂門立戶的男人病逝,餘下孤兒寡母,一直遵從規矩緊守門戶,除非要接見家中的管事,很少見外人。

  ……

  “薛姑娘,那日之後你我雖無再見,可你寫給我的信我一直留著。還有這首從京城專門送回金陵的詞,不正是你對我的仰慕思念之情嗎?”

  陳志文似乎變得有些癲狂,他想要掙脫尚書府家僕的控制,奮力扭動著身子,可惜他是個文弱……空虛公子,掙扎了兩下便氣喘吁吁的偃旗息鼓。

  最後只能搖著那方帕子,喘著粗氣說道:“還有這方絲帕,不正是伱從京城託人送回金陵,予我的定情之物嗎?”

  賀崇能感受到身旁之人的憤怒,他相信寶釵,因為陳志文還不配讓寶釵仰慕。

  不過那些所謂的書信,以及這方絲帕,的確有些可疑。

  “陳志文,僅憑几封信,一方絲帕,你便跑來本官的婚禮上鬧,辱我妻子,你是覺得本官不敢提刀宰人嗎?”

  “賀大人文武雙全之名學生在金陵亦是有所耳聞,但信是薛家家僕送到我家親手交給我,絲帕也是薛家人從京城送來。行也思君,坐也思君……難道這些還不能證明我與薛姑娘之間的感情嗎?賀大人,你敢說這筆跡不是薛姑娘所書?”

  賀崇可不是普通的文弱書生,這位被賀耀敏悉心教導的賀家嫡長孫,是出了名的能文能武。

  能跟賈琮尿到一個壺裡的人,拳腳刀槍上的功夫基本上都不差。

  “崇兒,遇事如此衝動,忘了祖父怎麼教你的了?”

  眼看賀崇鬆開了寶釵的手就往後堂奔去尋那掛在牆上的儀刀,賀耀敏厲聲阻止了孫子的衝動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