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很好,這次的下家,看起來質量似乎提高了些




撫完琴之後,周圍不斷有人喝彩,白茸臉紅紅的,很不




()好意思(),聽到有小弟子在叫她?()?[(),“白茸,該你了。”




該去探查元神了,戴墨雲已經進去了。




“我方才已經去過了。”張霜如含著笑,朝她頷首。




白茸便更加安心了一分,朝他禮貌道謝,便也走入了試靈門。




進入此門後,視線陡然黑沉了下去。




白茸恍然看到視線中浮現的一道幽幽的琉璃燈盞,一瞬間,心神似乎都被震懾而住。




黑暗中,有個蒼老的聲音道,“坐於此處。”




白茸按照他說的坐好,黑暗中卻沒了聲音。




旋即,那一盞燈,竟然就這樣幽幽亮了起來,像是水波中盛開的蓮花,極為美麗。




黑暗中那道聲音卻陡然嚴厲,“帶走。”




隨即,已經出來了兩個弟子,一左一右用靈力縛住了白茸。




長老交代弟子,“帶去水牢關押,等下一步勘測。”




“是。”弟子道。




白茸甚至還有些沒回神,“請,請問,我是怎麼了。”




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身上會有問題?這幾l日,她沒有接觸過任何可疑的人,張霜如都通過測試了——弟子嚴厲道,“往魂燈試靈從不會錯,你身上必有妖氣。”




如今這身上沾染妖氣,可與平日嚴重程度完全不同。




白茸雙眼被黑紗布蒙上,被帶上了劍,不知走了多久。




一雙手把她推搡了進去,隨即鎖上了門。




周圍光線極為昏暗,只能聽見隱約的水聲。




地面粗糙不平,淌滿了冰涼的水,白茸至今還是茫然的。




在這裡,也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




隔壁陡然傳來一道蒼老沙啞的男人聲音,“你這小姑娘,如何又被關來了這裡?你是犯了什麼錯?”




白茸坐了起來,把面頰埋在自己膝上,小聲說,“他們說,我身上有妖氣,需要仔細查驗。”




那聲音笑了,“妖氣?為何要關押來這裡,你可知這裡是什麼地方?”




他說,“水牢,是青嵐宗關押犯了大錯,即將處以極刑的弟子,以及捉拿到的即將要處死的妖獸與外宗罪人的地方。”




“進來,可能就很難再出去了。待到水面升上來,你可能就要開始體會到生不如死的折磨了。




白茸的心緩緩沉了下去,她抿著唇,認真道,“可是,應是他們弄錯了,我身上根本就沒有妖氣。過會兒,再探查完,他們定會放我出去的。”




身邊男人似乎嗤笑了一聲,不知道是在笑她天真還是愚蠢。




夜半的時候,白茸昏昏沉沉,餓得前胸貼後背。




送來的飯菜都極為難以下嚥,半生不熟的糙米與一點點發臭的蔬菜和肉,她毫無胃口,讓那守門的原樣端回去了。




她驟然被關,不知道溫濯幾l人會不會擔心她。按照隔壁那個男人所說,這裡既然權限如此之高,那他們顯然都沒辦法進來。




天上懸浮著的門被打開了。




()白茸縮在狹窄的水牢之中,眼皮原本在打戰,差點睡著了,眼下陡然被驚醒,她迷迷糊糊揉了揉眼,尚還有點不習慣忽然而至的亮光。




“沈大人。”守門弟子恭敬地叫他。




光線隨即動了,一柄修長的霜色的劍懸浮在空中,那清霜般的劍尖挑著一個燈籠,劍柄垂著一個流雲結。




拾階而下的白衣青年身形高大,一身疏冷,眉目清俊秀雅。




他人還未至,周圍已經開始炸起起伏的討論聲了。




“那煞星今日怎麼來了?”




“這下可完蛋,又要倒黴了。”




等他越走越近時,水牢中原本吵吵嚷嚷的人,竟又都陡然安靜了。




不知道這玉面羅剎,此番為何會親自前來水牢。他們都怕極了他,這裡不少人,都是被沈長離親自送進來的,他以前是青嵐宗戒律堂主司,以下手冷酷無情,從不容情出名。




白茸朝水牢深處縮了縮,他從她身邊經過時,白茸死死咬著唇,看都沒看他,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上次和他鬧得那樣不愉快,白茸已經當世界上不存在這個人了,此後也確實一直未曾再見過他,卻不料竟在這種地方又遇到。




她寧願溺死在這水牢中,也不想再與他說一句話。




果然,沈長離也壓根沒朝她這邊看一眼,徑直走過。隨即,提走了不遠處一個囚犯,便走了。




直到光亮再度消失,男人修長的背影也消失了,水牢中才開始響起議論聲。




“他這下慘了,被那羅剎親手提了,可不知道要被如何折磨。”




“據說他看著清冷,其實性子極為可怕,便喜歡折磨人。我聽人說,他會將人身體裡的血液一點點凍結,將人做成冰棍,讓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好在他下次來該是至少三天後了吧。可以暫時安心了。”




……沈長離竟然如此扭曲嗎?




變.態倒是真的。白茸緊緊抿著唇。




晚上,水位果然開始逐漸升了上來,白茸發現,進了此處之後,身上靈力便已經使不出半分了,都被這詭異的囚籠卡死了,她沒法使用避水訣。




水牢中的水位越蔓越高,白茸極為難受,她個頭纖小,為了避免被水淹沒,只能踮起腳,仰起臉,勉強維持著這個姿勢。




實在太難受了,她腹中飢腸轆轆,整個人都被迫緊繃,筋疲力盡,甚至神志都已經不太清晰。




第三日傍晚,外頭方才再度幽幽亮起燈來。




有人停在了門口。




男人站在水牢外,一身白衣,清逸潔淨,琥珀色的眼居高臨下看著狼狽不堪,溼漉漉的她。




正好已快到極限,瀕臨力竭的白茸視線逐漸清明,看清來人模樣時,她顯而易見僵住了。




“帶她走。”




那弟子便打開了牢門,伸手粗暴捉走了白茸。她吃痛,低低嘶了一聲。




沈長離似碰都不願碰她一根手指。




直到出了水




牢,弟子畢恭畢敬道,“沈大人,提審需要您來。”




他捏了她細弱的手腕,動作冷酷利落,給她手腕腳踝扣了封靈的鐐銬。




白茸覺得這個世界甚至荒謬到有些可笑,他是怕她逃跑還是怕她傷他?他便是站在那裡讓她隨便傷,也只得毫髮無損,她逃跑,更是怎麼也不可能逃出他手心。




室內光線昏暗,青年好整以暇坐於上位,白衣一塵不染,腰背筆挺,潔淨清冷。




而她衣衫不整,狼狽不堪,長髮粘在雪白的臉蛋邊,纖弱的手腕和腳踝上都還扣著鐐銬。呼吸甚至還不暢通,幾l乎跪坐在他面前。




接下來他打算怎麼折磨她?是把她做成冰棍還是要把她的血液凍結。




他淡淡瞥了一眼地上女人,身上全是那妖蛟腥臭糜爛的味道,水牢都衝不掉。才幾l日而已?真是欠收拾。




白茸被他捉住一雙細弱的手腕,徑直拎了起來,被迫在他面前展開。




兩人身高體型相差大,力量差更大。她撞上他沉沉的眼神,羞恥又害怕,這幾l日被關在水牢中,她又累又餓,渾身痠疼,終於無法再維持沉默,嘶啞疲憊地問,“沈桓玉,你審訊女人都是如此嗎?”




他眼都沒抬,“是又如何。”




“白茸,你有什麼資格這麼問我?”他道,“以為我還是你待嫁的夫君?”




“上次你說什麼,再也不出現在我面前?”他聲音裡帶著淡淡的嘲弄,“堅持了幾l天?”




白茸渾身發抖,“是你先出現在我面前的。”




他隨手將她扔下。




“如今妖蛟潛逃,宗門有大危機,你被往魂燈勘測出了妖蛟的妖氣,是頭號嫌疑人。你安分些,我需要浪費我的時間來提審你?”




他狹長眼尾點著的那一顆小小的痣,在光暈下若隱若現,他低垂著眼瞧她,“你剛在緊張什麼?”




白茸抱緊了雙臂,一言不發。




“你以為,你能引起我的什麼興致來呢?”他垂目看著她,似乎饒有趣味。離她那麼近,他依舊平靜,呼吸都沒變。




白茸臉又紅又白,渾身都在發抖,齒關擠出兩字,“你審。”




男人坐姿清冷端方,自上而下,淡淡俯視看著她。




“那便將你這幾l日,揹著人與那妖物附身的男人怎麼幽會,玩過什麼花樣。”青年唇角似噙了一絲影綽的笑,嗓音清冷有如瓊枝碎玉,“都詳細與我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