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誰與歸 作品

第一百三十三章 申舊章飭學政,以振興人才





“臣請申明嘉靖初年舊章,整飭學政以振興人才。”





整飭學政,這也是嘉靖新政的一部分,嘉靖初年,旁支入大宗的嘉靖皇帝也是想要做個好皇帝,做個明君,在張璁和桂萼的幫助下,也結結實實的做了二十年的明主,後來嘉靖怠政專心玄修,這些新政慢慢都荒廢掉了。





朱翊鈞登基三年以來,大明吏部沒有罷免過一個提學官,也沒有清汰天下生員,這學政敗壞,積弊已久。





“先生有何良方?”小皇帝問策輔臣。





“臣有《整飭學政疏》一本。”張居正翻動著自己的袖子,拿出了一本奏疏來,哪怕是沒有崇正書院的事兒,張居正也要上奏說這個學政的事兒,尤其是這所謂的良知正學,哪怕是搞一點孔孟之道,也比搞良知要強,崇正之學,要是搞知行合一,張居正一萬個贊同,可關鍵是隻有知,沒有行。





朱翊鈞認真的看完了奏疏,這本奏疏真的很長很長。





張居正首先闡述了學政對於國朝的意義,為國朝養士之根本;明確的指出了學政敗壞的惡果,博譽於一時,抗朝廷明詔,不敢違私門請託;嚴厲批評了如今學政的敗壞,為公開幸門,明招請託;引用了嘉靖初年整飭學政的條款,題準事例,逐款開列分析其中的利弊;





結合考成法提出了當下考察改黜提學官、學校籌辦、人才遴選、清汰生員等十八條整飭學政新政。





這十八條,每一條都是張居正為了整飭學政的殫精竭慮。





“先生大才啊,這本奏疏,還有楊太宰之名?”朱翊鈞看完了奏疏,只能佩服張居正的謀劃,真的是滴水不漏,他已經說明了,要舉當以漸,絕不是操之過急。





楊博已經走了半年了,張居正這個時候才掏出這本奏疏來,顯然不是為了奪楊博的功勞,而是因為彼時時機不成熟。





張居正俯首說道:“臣和楊太宰曾經多次就整飭學政溝通,承楊太宰不棄,臣略有所成,只是當時政令阻塞,不能成行。”





楊博是個君子還是小人,就像嘉靖皇帝是個明君還是昏君一樣,都是對立而統一的存在。





“先生要加一個算學進去?”朱翊鈞察覺到了十八條裡的盲點,頗為驚喜的問道。





張居正點頭說道:“陛下要稽稅房、稽稅局查賬稽稅,戶部要盤賬、整理國稅度支,南衙、浙江、福建、江西、兩廣要清丈,這都需要算學的人才,現在勉強夠用,但是日後就說不清了,自然要培養。”





“度數旁通乃是國之大計,自然要加一門算學進去。”





“萬曆五年春闈不考,但是到了萬曆八年就一定要考算學了。”





朱翊鈞對加算學極為贊成,但有些擔憂的說道:“好好好,加一門算學好啊,就怕到時候科臣又要喋喋不休,說先生為自己孩子科舉鋪路,專設算學。”





“那就讓兩個孩子萬曆五年中式就是。”張居正頗為誠懇的說道。





朱翊鈞眉頭一皺說道:“科舉為國選士,可是眾目睽睽,操縱科舉之事,先生可做不得。”





“他們好好考就能中式。”張居正卻是信心十足,他的孩子他很清楚,學業極好,上次是張居正特意交待不要考中,為了推行政令,委屈了兩個孩子。





張居正從實力的角度出發,他不用操縱科舉,兩個孩子也能中式。





朱翊鈞拿起了硃筆,奮筆疾書之後,開口說道:“先生所奏,倶深切時弊,鞭辟入裡,所開條款,條條切實可行,著各部遵行,若仍有違怠曠職者,吏部、都察院務要指實考察奏黜,不許徇情,若有姑息徇私,一併處置。”





“下章禮部、吏部部議。”





張居正俯首說道:“臣謝陛下隆恩。”





陸光祖回京,那可是一片罵人,人人都說陸光祖是縉紳叛徒,為了起復狼子野心,若不是他在崇正學院的集會上,振臂高呼,群情激奮之下,葛氏也不會做了這個出頭鳥。





現在好了,駱秉良在南衙的名聲已經不是惡臭可以形容了,動不動就抄家滅戶,著實是可惡至極,但是又毫無辦法,無論是崑山顧氏,還是江蘇葛氏,那都是歷歷有據,辦的案子,都是鐵案,不是汙衊,就只能叫囂幾句魚肉縉紳,不了了之。





在隆慶年間,魚肉縉紳還是個罪名,到了萬曆年間,因為清丈、清理侵佔、還田等事兒,魚肉縉紳已經不是罪名了。





不魚肉縉紳,縉紳就要魚肉朝廷了。





這陸光祖剛回京,彈劾他的奏疏,就如同雪花般飄進了文淵閣內,這些彈劾的奏疏,統一被呂調陽貼了空白的浮票,朱翊鈞都畫了個叉號,任由言官制造風力輿論,卻是一言不發。





朱翊鈞在等,在等科道言官跑到承天門前磕頭,彼時朝天闕,朱翊鈞耐著性子解釋了,若是這次還要鬧騰,那緹騎的板子,可不是那麼好吃的。





平時上奏朱翊鈞可以耐心解釋,朝天闕那就是破壞規則,是逼宮。





日上三竿,都察院左、右都御史葛守禮、海瑞,掌翰林院事王錫爵、掌國子監事王家屏、範應期等人齊聚在了全晉會館之內。





葛守禮平靜的說道:“我看好都察院的御史們,王學士定要看好翰林院,王家屏、範應期你二人看好國子監,但凡是有一個人跑去皇極門磕頭,咱們全都引咎致仕好了。”





王家屏還以為葛守禮叫他們來是商量聯袂朝天闕之事,可是一聽居然是要把所有人看好不得擅動,疑惑的問道:“這可是奪情起復,忘親貪位者詆臣也,上幹天怒,俱獲重譴之事。”





“胡說八道,哪個奪情起復的事兒,獲得天譴了?瞎說什麼呢。”葛守禮立刻訓斥道:“你盤算下,國初從閣臣到廷臣,一體奪情,最長的也不過給了六個月的假期處理喪事,哪個明公奪情起復的被天譴了?”





範應期還真的認真盤算了一番,搖頭說道:“那倒沒有,但事關綱常人紀、士君子立身大節,而可苟焉!”





“你非要找死是吧,伱去,你去!快快快。”葛守禮也不再廢話,揮手讓範應期去朝天闕,去皇極門前磕頭去!





範應期趕忙說道:“葛公教我,為何這事不能前往?”





葛守禮靠在椅背上,無奈的搖頭說道:“唉,咱們這個陛下哪哪都好,看著挺明媚的仁君典範,就是這心思…太重了。”





葛守禮幸虧嘴上有把門,沒把心裡話說出來,他就沒有見過這麼陰險的皇帝!





“葛公何不明言?”範應期滿是疑惑。





感謝“西南第一山”的1000點打賞,感謝支持和認可,求月票,嗷嗚!!!!!!!





(本章完)





手機用戶請瀏覽wap..org閱讀,掌上閱讀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