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歌且行 作品

88. 第 88 章 你要是也想我,你不必說……

 這是蕭雲業當初為了防止軍營之中有人獨權培養自己的勢力和促使士兵們努力操練而想出的決策,半年一次,不得有違。

 蕭矜等的就是這一日。

 他當著所有士兵的面走上擂臺,指名道姓向副將發起挑戰。

 一個只知道曠學喝花酒的小少爺,去挑戰軍營裡的人,怎麼看都是自取其辱的行為,底下更是毫不遮掩的一大片鬨笑聲。

 蕭矜面不改色,身著操練的服裝,緩緩抽出別在腰後的短刀,等候被他點到名字的那人站上來。

 若是蕭矜前半生都在花天酒地,只在軍營裡操練了這十日,當然是沒有任何能耐去挑戰別人的。

 但他也算是打小在軍營里長大的,加上蕭雲業的傾囊相授,他不僅要學習如何上陣打仗,如何辨別地形天氣,如何使用計謀達到自己的目的之外,他還要學習殺人的技巧。

 殺人不是打仗,不是力氣足夠大,揮劍足夠兇猛那麼簡單的事。

 他要學習更靈活的動作和招式,保證自己在一對一的情況下不輸給任何人,在一對多的情況下能夠保命,這是蕭雲業對他無比嚴苛的要求。

 很快,被點到名字的副將上來應戰,蕭矜讓他自選武器。

 兩人準備好之後相互一拱手,蕭矜持刀而動,率先攻擊,他的身影極快,幾乎是眨眼之間就晃到了那人的面前。

 他身形如鬼魅一般,並沒有心思與人交手,躲過那人下意識揮出一劍之後就繞到他的背後去,刀刃頃刻間就抵上了那人的側頸,刀劍刺入肉中,血瞬間就流了出來,蕭矜及時停手。

 那副將感覺到了側頸的痛楚和流下來的血,頓時僵住身子不敢動了,面上露出懼怕的模樣。

 “骨牌交不交?”蕭矜問他。

 “交,交!”那人趕忙回答。

 骨牌就是副將的權力代表,交出骨牌等同交出權力。

 蕭矜只用了一招就讓副將交出了骨牌,擂臺下譁然大驚,不可置信的聲音此起彼伏,很多人甚至都沒看清楚方才蕭矜做了什麼,等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副將已經捂著側頸的傷口.交出骨牌來。

 第二個是裴延,他沒有應戰,而是直接將骨牌交給蕭矜。

 蕭矜今日的目的就是將所有副將的骨牌都回收。

 他挨個挑戰所有副將,有了第一個人掉以輕心之後的表現,其他副將都對蕭矜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不大好應對。但蕭矜這麼多年的功夫不是白學的,他想殺一個人非常簡單,只要那個人站在他五尺之內。

 這些人或多或少能夠碰到蕭矜兩下,卻無法留下太深的傷痕,被蕭矜逐一收了骨牌,最後只剩下了常啟一人。

 蕭矜停了下來,接過裴延遞來的水壺仰頭往嘴裡灌,露出的水順著他的脖頸往下,打溼了大片衣襟,被他脫下來。

 精壯的身軀露出,沒有一絲多餘的贅肉,流利的線條呈現出少年該有的朝氣。

 他拿起白色的綢布一拳一拳纏在手掌之中,將兩隻手都纏上了布,棄刀用拳,向常啟發出挑戰。

 這已經是最後一個副將,常啟的臉色極為難看,但眾目睽睽之下,他沒有不應戰的道理。

 他走上了擂臺,想起幾日前自己還對蕭矜冷嘲熱諷,十分看不起,如今面對著赤著上身站在對面的少年,心頭竟湧起一陣隱晦的恐懼。

 因為太像了。

 蕭矜與蕭雲業。

 那位在戰場不知道殺了多少人,渾身都帶著無比威嚴的氣質的大將軍,常啟當初見到他的第一面就隱隱覺得腿發軟,被大將軍那股氣質壓得抬不起頭。而今蕭矜站在面前,也讓他有了同樣的感覺。

 蕭矜沒有說一句廢話,衝常啟拱了下手,而後緊握雙拳,身形猛地一動,拳頭似帶著風一般朝常啟打去。他這次沒用那些殺人所用的技巧和身法,而是以拳相搏,與常啟正面戰鬥。

 常啟年逾四十,身板硬朗,身量及不上蕭矜,但在力氣上卻略勝一籌,他接住了蕭矜的拳頭。

 蕭矜的動作又快又狠,不給常啟任何的反應時間,除卻拳頭之外,他的手肘,膝蓋,腳跟都是著重發力的部位,如一頭極為矯健的獵豹,所有動作快得令人看不清楚。

 常啟與他搏鬥起來,知道自己若是失手,不僅丟了骨牌,也會丟盡臉面,於是帶著半點破綻機會都用盡全力攻擊,想用最快的速度將蕭矜擊潰,免得他還能再起來反擊。

 蕭矜被打翻了幾次,卻都很快站起來,他的額頭流了血,眼角捱了拳頭,腹部肋骨以及後背都有不同程度地受傷,但他卻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似的,以最快的速度還擊。

 漸漸地,常啟的體力跟不上了,蕭矜這個年歲的男子,身體裡似乎蘊藏著無窮無盡的力量,能夠不停地爆發,在常啟的所有動作都在變得吃力時,他仍能夠保持最佳的狀態,甚至不斷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