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危受命





謝免免記得在婚宴上站在盧雲芬身邊的那個男人,西裝筆挺,風度翩翩,很有一番青年才俊的樣子。婚宴上大家也都在說,新娘命好,這男人無論是家庭條件,還是人品、文化素質,都是頂尖的,盧雲芬這是高嫁了,以後就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那會兒謝免免也沒什麼概念,只大略知道盧雲芬是嫁了一個條件很好的對象,心中還暗自為師姐高興,可如今細細想來,結婚以後的師姐,就開始逐漸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再也沒有從前那種神采了。




謝免免試探著道:“姐夫他……是不是對你不好?”




她本以為若是被自己猜中了,那盧雲芬或許會再次控制不住情緒,哭起來——這樣也好,把情緒抒發出來,總比鬱結在心中強。然而盧雲芬並沒有再哭,她反倒是扯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將自己演出服脖頸處花瓣形狀的領口往下扯了扯,露出了一片瘮人的淤青。




謝免免一瞬間瞪大了眼睛。




她絕對沒有看錯,盧雲芬皮膚白皙,那青紫色的痕跡便在她的脖頸根部分外刺眼,分明是手指留下的掐痕!




這下,盧雲芬什麼都不用說,謝免免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她倏地站起身:“師姐,我們得去派出所找警察!他這是犯罪!”




盧雲芬卻拉住了謝免免,不住地搖頭:“不行……千萬不要,師妹,你坐下……你能聽我說說就已經很好了……千萬別再把這件事鬧大了。”




謝免免很是義憤,但盧雲芬堅決不同意去派出所,她便只能坐回來,尋思著這是一件不得了的大事,那就先讓師姐跟自己條分縷析地說清楚,她也好了解來龍去脈,判斷一下師姐現在的情況。




所幸,盧雲芬這會兒的狀態好了許多,說話也條理清晰了不少。




“我跟他是經朋友介紹認識的,他在供電局工作,家庭條件很好,婆家也非常明事理、好相處,甚至專門為我們置辦了單獨的婚房。結婚前,他待我也非常好,他為人謙和有禮,很有風度,我一直覺得這是上天給我的天大的好運氣,甚至有點受寵若驚,婚後才發現,原來他根本不是他表現出來的那樣……我沒有想到,人可以表裡不一到這個地步……”




謝免免默默地聽盧雲芬說著。




原來盧雲芬父母走得早,在她十多歲的時候便因事故去世了,她還是家裡老大,下頭有一雙弟妹,所以她才一直抱著琵琶到處演出“走穴”,只為了能儘量掙錢養活自己和弟妹,也是因此,才讓她在小小的年紀,就已經積累出了豐富的演出經驗。這些事情,她從前從沒有同師妹們說過,只有他們的老師譚晉蓮知道。




知道盧雲芬家的事後,譚晉蓮會時不時關照她,私底下給盧雲芬的經濟支持也不少,盧雲芬一直對老師既感激又愧疚,覺得因為自己家的事麻煩了老師,因此越發迫切地希望能把日子過好,以後也能報答譚晉蓮。




盧雲芬比大多數人都更強烈地希望儘快“過上好日子”,改變自己的人生。從22歲開始,她便經常通過朋友介紹,或者媒人牽線去認識一些適齡男青年,她想盡快組成自己的小家,過上安穩的日子。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盧雲芬經朋友介紹認識了她如今的丈夫凌友俊,這是她遇見過的最為風度翩翩、謙遜有禮的男人,她很快就被對方吸引,兩人開始了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