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橋頭 作品

第四十章 謀威、撫恩(一)

    有的抱怨更甚:“這樣的小人竟來管我們過家人的染坊,真不知天高地厚……若縱任文忠再萬般糟蹋下去,過家的臉面還放哪擱呀!”

    不僅如此,湘人素日起居,還聽到他嫂子說:“文大哥是有些過分了,叫個管七照料咱的生意,也不使兄弟你管……”

    湘人亦將計就計,把推辭的那番話隱住不言,憑著過府裡雞飛狗跳、怨聲載道,和賭坊的間隙逐漸加深了。

    府內既與文忠的賭坊出現了矛盾,湘人的謀略就算成功了一半。他還要進一步開展計劃,便在幾位管事的慫恿下,去向管七索求印信。

    “好,你可以走了。”管七用印信朝單子上使勁一蓋,遞給那個染工,然後打出個哈欠,反手關上了門。

    “他媽的,裝個掌櫃真不習慣!”他唾了口唾沫,正要坐回椅子,忽聽木門被人敲了幾敲,便折轉身子,問道:“什麼人?”

    “過湘人。”

    “過兄弟啊,”管七拉開門,保持著嚴肅的神色,語調平和:“整日守先兄的喪,你恐也乏累,來,坐坐罷。”

    湘人走入房內,管七因喜歡他的品格,親自倒了杯茶,湘人微笑道:“七爺不必客氣。”

    “唉,這麼多天恐怕都不及嘗一口好茶,也在我這嚐嚐,休要多言。”管七將茶硬放在他的手心。

    湘人抿了一口,只覺苦澀無味。

    “如何?”管七爺問。

    湘人搖頭苦笑:“先兄捐世,悲痛至極,我這連好茶都不知其味道了。”

    “好孩子……”管七爺重嘆了一口氣。

    “我決定,”湘人放下茶碗,好像進入正題了,“為了不辜負先兄的一片恩情,定要管好染坊。‘功成名就’,這可是他的遺願那……”

    管七腦子機敏地一轉,猛然看向這位年少的掌櫃。這小子什麼意思?他想,他從來只看到湘人忠厚的一面,忽然半路里殺出這般招數,對此頓感驚訝,差點措手不及。甚至以為聽錯了話,但絕不懷疑是自己會錯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