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絕望
“別動,”最後一筆落下,言晰猛然抓住了趙雲歸蠢蠢欲動的手指,“你只是個普通人,沒有進行過修行,貿然觸碰,靈氣會傷到你的。”
趙雲歸有些懊惱,“是我莽撞了。”
他都三十多歲快四十了,竟然還有像小朋友一般好奇的一天,實在是太不應該。
但很快的,趙雲歸就將這件事情拋之了腦後,“你開天眼看到了什麼,算出來周畦到底藏在哪裡了嗎?”
言晰相信的是六道輪迴,善惡有報,順應天命。
他輕輕笑了笑,並沒有說出自己所看到的李夢雪的未道,“周畦就在這裡,他快要換地方了,你們現在趕過去還來得及。”
“多謝。”得知了結果,趙雲歸匆匆轉身離開,他們現在所在的位置過去有一段距離,警局那邊反而要近一些。
他一邊往外走一邊向留在警局的同事打電話,“周畦藏在城西爛尾樓,現在立刻過去抓捕,一定要在他轉移之前抓住他。”
留了幾個人把周瓊月的屍體帶回去,趙雲歸獨自一人開車趕往了城西。
言晰走出飯店,王鐸竟還在等他,“你剛才沒看到,沈傲的手被踩骨折了,疼的嗷嗷喊,兇巴巴的要找出踩他的罪魁禍首,但因為人太多,根本不知道是誰踩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哈哈大笑,但言晰的神情卻十分冷淡,“沈家的事情沒必要和我說,他們一家人如何,都和我沒有關係。”
王鐸愣了愣,有些震驚的瞪大了雙眼,“你來真的啊?你真的不認他們?”
言晰回頭看王鐸一眼,似是有些疑惑,“我有哄騙你的必要嗎?”
他是用原主的身體借屍還魂,就算沾染了因果,也只是和原主有關,舒畫只是生了原主,卻並沒有養他,而這一場生育之恩,也在原主死亡的那一刻了。
“可是沈家有很多錢啊!”身為一個富二代,王鐸可太知道金錢的重要性了,如果沒有錢,他不可能過的這麼肆無忌憚。
言晰依舊不為所動,那雙墨色的瞳孔中凝著淡淡的光,“沈家的錢,與我何干?”
“更何況……我又不是不能賺錢。”
言晰現在暫時是沒有足夠的錢去買他所需要的法器,但生活所用還是綽綽有餘。
王鐸一想到言晰那波橘雲詭的手段,頓時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的對。”
謝師宴白白被攪和,兩個人都有些沒吃飽,所以打算轉換戰場,去吃火鍋。
言晰最喜歡現代世界的一點,就是可以隨時隨地吃到各種各樣的美食。
飯桌上,王鐸像是一個好奇寶寶,“警察找你做什麼啊?是讓你利用玄學手段幫他們找兇手嗎?”
言晰嚥下一塊燙的脆嫩爽滑的毛肚,輕輕應了一聲,“是。”
王鐸的思維持續性發散中,“我突然想到一個事唉,有你這個能力,如果去做警察的話,豈不是所有的犯罪嫌疑人都逃不出你的法眼?”
“謝謝,”言晰抬眸看他一眼,微微挑眉,“但是我並沒有這個打算。”
來到這個世界兩個月了,言晰對這個世界的規則基本上也已經全部瞭解,公職人員確實是一個很穩定的工作,且各方面薪資待遇也都很不錯。
但同時,這個行業限制頗多,言晰並不打算去用穩定換自由,更何況,他是打算重拾老本行的,如果他真的去當了警察,他就不能繼續做道士了。
“我就是說說而已,”王鐸一邊忙著燙蝦滑,一邊繼續好奇,“你準備報哪個大學啊?學什麼專業?”
“江城大學吧,”言晰依言告知,“我對心理學還挺感興趣的。”
“那我也報江城大學,這樣我們倆就還能繼續做朋友,你可別想甩開我,”王鐸勾唇得意一笑,但緊接著,他又有些喪氣,“我還不知道我要學什麼專業呢。”
他家裡的公司有他大哥繼承,父母也不需要他有多優秀,只要他不惹是生非,就可以幸福安穩的過完一輩子。
“要不然……”王鐸若有所思,“我跟你一起學心理學好了。”
言晰對此不置可否,“隨便你,只要你日後不後悔。”
“那我肯定不會後悔的。”王鐸興致勃勃。
火鍋還沒吃完,言晰接到了池藝的電話,對待曾經的客戶,言晰語氣溫柔,“身體大好了?”
“是,好了。”池藝的嗓音中沒有半點病癒的欣喜,反而是帶著些許哭腔。
言晰微微蹙眉,“發生什麼事了?”
池藝吸了吸鼻子,努力穩定情緒,“你不是說找我借命的人是我的親戚麼,我找出那個人是誰了,可是……她死了。”
言晰聲音平緩,對此並不意外,“她是借了你的命才能活下來,你的身體恢復了,她的命格自然也會回去,只不過,她似乎不至於死的這麼早?”
“她是我姐姐,”池藝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眼淚,“從小奶奶偏心大伯,連帶著我也不喜歡,只有姐姐疼我,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都帶著我一起,借命的事情,姐姐也不知道,是大伯和大伯母瞞著她做的。”
“姐姐覺得對不起我,所以……”
池藝有些崩潰,心口疼得她快要窒息,“姐姐擔心大伯和大伯母還會繼續找別的人給她借命,所以,她跳樓了。”
十二層的高樓跳下,渾身的骨頭都摔了個粉碎。
池藝至今都還記得她見到池嘉屍體的那一刻,對方像是一個放了氣的氣球娃娃,整個身體都是軟綿綿的,好看的白裙子被染成了血紅,刺的她眼睛生疼,眼淚就那樣控制不住的往下流。
言晰輕嘆一聲,緩緩開口,“節哀。”
這是一個無解的命題,池藝和池嘉,必有一個人死去。
池藝也知道,如果陣法不解,現在可能就是她要病死了,一開始得知事情真相的時候,她也十分的怨恨,哪怕她知道她的姐姐很無辜,可姐姐是既得利益者,她真的沒辦法不恨她。
但現在的她只剩下了後悔,後悔池嘉在自殺前給她打電話請求最後見一面的時候,她毫不留情的拒絕了。
濃烈的悔意宛若附骨之蛆一般纏繞著池藝,疼得她心口發顫。
甚至恨不得回去給當時拒絕了池嘉的自己兩個大耳巴子,她怎麼就能那麼狠心?
可現在一切都已經晚了。
“過幾天是姐姐的葬禮,”短暫的恢復了一下情緒,池藝說出了自己打來電話的原因,“能不能麻煩你,超度一下姐姐,讓她下輩子,過得不要這麼苦?”
這件事情並不是很難,言晰沒有任何猶豫,“可以。
”
池藝再次哽咽,“多謝你,麻煩了。”
——
城西,爛尾樓。
送走了莊可顏,周畦又接連抽了好幾支菸,他已經病入膏肓,身體極度的虛弱,往常能夠安慰他情緒的香菸,在此時卻彷彿成為了他的催命符一樣,讓他控制不住撕心裂肺的咳嗽。
喉嚨中傳來一陣腥甜,肺部的癌變讓他忍不住的咳出一口又一口的鮮血,
只不過,周畦對此已經無所謂了,就算警方查到這裡,從這些血液當中化驗出了他的dna,那也沒有關係。
反正他要離開了。
熄滅了最後一根菸頭,周畦從口袋裡掏出了一隻沒有裝電話卡的手機。
這是一個雜牌的智能機,周畦在二手市場花兩百塊錢買的,整個手機空空如也,裡面沒有任何現在人們常用的軟件,只有相冊裡面存放著一張模糊不清的照片。
周畦打開相冊,用那雙佈滿老繭的粗糙大手,輕輕撫摸著照片上女孩的臉。
那是他的女兒,周幼寧。
小姑娘身上的衣服有些不太合身,那是一個大她幾歲的姐姐送給她的,雖然不合身,但卻是新衣服,周幼寧很少能夠穿新衣服的,所以讓周畦給她拍了張照片。
可因為周畦手機太舊了,攝像頭也有些破損,拍出來的照片模糊極了,連五官都看不太清楚,只能大致看出個人樣。
周畦無比後悔,為什麼要省那點錢。
他再也沒有機會給他的小姑娘拍一張清晰的照片,而唯一一次買給女兒的合身的小裙子,女兒也只穿了一次,且被血色浸染。
一滴眼淚滴到屏幕上,水滴在此刻彷彿成為了放大鏡,放大了周幼寧的臉,往常看不清的面容,似乎變得清晰了起來。
周畦捏了捏拳頭,站起身,“寧寧放心,爸爸很快就可以為你報仇了,等爸爸殺了她們,爸爸就來找你。”
“你在下面多等爸爸一段時間好不好……來世,你還當爸爸的女兒。”
熄滅了手機屏幕,周畦將其裝進了隨身攜帶的布包裡,然後佝僂著背,一步一步的走出了爛尾樓。
他看好了一個地方,那裡住著許多流浪漢,他可以很好的隱匿其中,不被發現。
可就在周畦的雙腳踏出爛尾樓的一瞬間,四面八方而來的警察突然將他團團包圍了起來。
趙雲歸單手倚在警車前,那雙充滿閱歷的眸子定定的看著周畦,“周畦,不要再做無謂的掙扎了,放棄抵抗,好好治病,才是你該做的。”
“放你孃的狗屁!”
周畦扭頭就跑,他還有最後一個人沒有殺,那是害死他女兒的罪魁禍首,他要把她留到最後,以告他女兒的在天之靈。
他不能被抓,一定一定不能被抓!
可週畦的身體實在是太弱了,不斷擴散的癌細胞早已經將其掏空,他逃離的速度根本比不上訓練有素的警察。
才跑了沒有幾步,周畦就被警察死死的按倒在了地上。
帶著寒意的手銬銬住了周畦的雙手,他的臉摩擦在地面粗糙的沙粒中。
那雙充斥著血紅之色,滿帶著滔天恨意的眼睛裡,迸發出來濃烈的絕望。
作者有話要說
好多寶寶沒有看懂這章的伏筆,放寬心,絕對不憋屈,下章保證你們滿意(甩手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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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小孩的哭喊聲引太高太高,高到她的生命根本沒有辦法承受。
周幼寧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叫喊,就已經永遠的離開了這個世界。
周畦那麼的期待這次六一匯演,他拿出了自己最好的裝扮,修好了早已經摔壞的翻蓋手機的攝像頭,哪怕那手機像素極差,可他還是想要給女兒拍美美的照片,留作紀念。
但當他懷著忐忑激動又期待的心情來到幼兒園的時候,看到的卻只有女兒渾身是血的屍體。
她那麼乖,那麼聽話,那麼懂事,每天都會甜甜的笑著喊他爸爸,可現在的她躺在血泊裡,緊閉著雙眼,一動不動。
那一刻的周畦,恨不得就這樣陪女兒一塊去了。
吳媛意,周瓊月,李夢雪,都是四歲多的小孩子,未滿16週歲故意殺人都不會有刑事處罰,更何況是三觀都未曾建立好的她們呢?
警方只是責令家長對她們加以管教,進行矯治教育。
忘記鎖天台門的老師被幼兒園開除,幼兒園也有失職的責任,賠了周畦三十萬元。
在零七年,三十萬是一筆鉅款,尤其是對周畦這種在工地上辛苦工作一個月也賺不了幾千塊錢的農民工而言。
可他的女兒已經死了。
再多的錢也買不回他女兒的命。
事發之後,其他家長擔心自己的孩子也遭遇不測,紛紛從幼兒園退學,吳媛意,周瓊月和李夢雪三人也被父母轉去了其他幼兒園,心田花花幼兒園就此倒閉,這棟小樓便也徹底的廢棄。
事情到這裡,看似已經得到了解決,失職的老師失去了她的工作,監管不力的幼兒園也沒有辦法再開下去。
可實際上,造成這一切悲劇的罪魁禍首,只不過是捱了幾句罵,就被高高拿起,輕輕放下。
吳媛意和周瓊月兩人偶爾還會心驚膽戰,可那個想要頂替周幼寧拿到詩朗誦名額的李夢雪,卻因為太過於害怕,發了一場高燒,醒來後竟然把這件事情給徹底的忘記了。
父母給她轉了學,也刻意隱瞞了這件事情,新的環境,新的集體,李夢雪像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孩子一樣平安長大,參加高考,即將飛奔向她廣闊的人生。
只有周畦一個人,揹負著女兒的死亡和滿腔的仇恨,踽踽獨行了十四年。
沒有人知道他這些年裡究竟做了些什麼,但他在不久之前又返回了江城,在市一醫院檢查出了肺癌,中位生存期只有14個月。
他來醫院做檢查,來的太晚了,檢查結果出來時,醫生斷定,如果他不做化療,最多隻有半年可活。
周畦的女兒死在了當年幼兒園的那片水泥地上,他自己的壽命也屈指可數,可當初害死她女兒的三個人,卻全部在前段時間參加了高考。
因為家裡算是中產階級,三人自小都受到了良好的教育,她們將在大學裡繼續追求自己的人生。
這種極致的反差,讓周畦生出了要殺了三個人為女兒報仇的想法。
反正他也活不了了,極限一換三,值得。
趙雲歸從吳媛意的父母那裡得知了14年前的事情的第一時間就鎖定了周畦。
可週畦除了在市一醫院做檢查的時候掛號用了身份證以外,便再也沒有在任何公共場合出現過。
他或許打扮成了拾荒老人,流浪漢,居住在橋洞,窩棚,甚至垃圾場……
警局警力有限,江城是一個國際化的大都市,常住人口有三千多萬,只要周畦不用身份證,不線上支付,想要找到他的難度不亞於大海撈針。
江城的拾荒者流浪漢也至少有百萬之多,所以趙雲歸在得知事實真相後,所做的第一件事情是迅速安排警員近身保護周瓊月和李夢雪,以防周畦對她們下手。
但奈何周瓊月絲毫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警員在她家樓下守著她,保護她,她卻偷偷從負一樓坐別人的車離開了。
或許是她沒有把這件事情當成一個事,亦或許是她太過於自傲,覺得當年的周畦都不敢對她們做些什麼,如今更是沒有那個膽子,她大搖大擺的來參加了謝師宴。
悲劇也就因此而釀成。
如果一開始吳媛意的死亡還只能說是懷疑和周畦有關的話,伴隨著周瓊月的被殺,趙雲歸幾乎可以確信兇手就是周畦了。
既然飯店的經理在案發的第一時間就安排人守住了各個出口,確認沒有任何人進出的話,那麼周畦就有很大的概率還在飯店裡面。
所以趙雲歸讓經理把所有的工作人員都叫了過來,準備一一辨認。
周畦在醫院看病掛號的時候,醫院的監控拍到了周畦的正臉,拿著照片比對,想要認出他來並不難。
可即便警方把所有的工作人員全部都做了一遍對比,卻始終未曾發現周畦的身影。
“趙隊,真的沒有。”唐明手裡印著周畦照片的a4紙被他大力捏的變了形,短短一週時間,接連死了兩個人,而且還是剛剛參加完高考的學生,案件的性質太過於惡劣。
如果他們不快點抓到兇手,就勢必還會有第三個受害者。
趙雲歸抿著唇,面色無比沉重,他再次詢問飯店的經理,“你確定你們店裡所有的工作人員全部都在這裡了
?”
經理也變得遲疑了起來,他們店裡前端後端所有的員工加在一起有三百多人,他也不可能個個都認識。
明明是六月的天,經理額間卻冒了一層冷汗,“警官,你稍等一下。”
經理迅速的把幾個管理人員叫在一起,又和他們確認了好幾遍,這才回答趙雲歸,“確定了,所有人都在這兒了,一個不落。”
事情變得糟糕了起來。
趙雲歸眼睛眯了眯,周畦應該是在殺了人的第一時間就已經逃離。
或許,在周瓊月的屍體被發現之前,周畦就已經離開飯店了。
他們失去了抓住周畦的機會,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護好當年事件唯一還活著的李夢雪。
“趙隊,有情況。”王詩蕊走過來喊趙雲歸一起去了酒店的監控室。
事情緊急,他們來不及把監控視頻拷貝回警局慢慢觀看,所以王詩蕊直接在現場探查了。
此時電腦上面正播放著女廁所門口的監控,廁所裡面是沒有攝像頭的,所以視頻當中只有進出廁所的人員。
“放吧。”趙雲歸點了點頭,一名工作人員按下了播放鍵,視頻裡的周瓊月梳著齊耳短髮,穿著一身白裙子,十分乖巧的學生打扮,讓人根本沒有辦法把她和14年前那個霸凌同學的女孩聯繫到一起。
現如今的監控很是智能,不僅能夠拍攝到畫面,還能夠記錄聲音,周瓊月走進廁所後不久,就聽到了一陣重錘砸落的聲音,緊接著又是“砰砰”兩聲,隨後水龍頭被擰開,似乎是有人在清洗著什麼東西。
再之後,一名彎著腰,穿著保潔服的女人從廁所裡走了出來,她留著一頭時下大媽們最喜歡的羊毛卷,一隻口罩遮住了她大半張臉,露出一雙飽經風霜的眼睛。
但這個女人的身量卻並不符合女性的人體工學,很明顯,“她”是由一個男人裝扮的。
他離開的時候推著一個保潔車,砸死周瓊月的兇器應該被他放進了車裡,他穿著的保潔服,上面有沾染上的血跡。
“這……”飯店經理不確定的揉了揉眼睛,“我們公司好像沒有這個保潔。”
“是,”趙雲歸目光平靜如幽潭,“他是周畦假扮的。”
在第一處案發現場,周畦還做到了沒有留下任何的鞋印,皮膚碎片等東西,以此來加大警方偵破案件的難度,拖緩案件偵破的時間。
可這一次,周畦除了喬裝打扮成一個女人以外,沒有做任何其餘的措施,因為案發現場被保護的很好,廁所地面上的血腳印很快就被提取了出來,只要拿回去一做比對,就能夠確認是周畦。
而且他還出現在了攝像頭裡,雖然戴了口罩,但依舊被拍到了清晰的面部。
這讓趙雲歸有些不寒而慄。
經常看刑偵案件的小夥伴都知道,綁匪在綁架人勒索錢財的時候,一般都會在臉上帶個頭套,以防被認出來。
可一旦綁匪沒有做任何保護措施,讓受害者看到了他的臉,那麼,受害者就會有極大的概率是會被撕票的。
同理,周畦如此毫無顧忌的犯案,只能說明他已經殺紅了眼,他已然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後果,勢必要殺掉僅剩的李夢雪。
趙雲歸第一時間給保護李夢雪的警員打去了電話,“嫌疑人已經不管不顧了,李夢雪現在很危險,你們勢必要保護好她,實在不行再多派些警力。”
“是。”
於是,警局又增派了兩個警員去近身保護李夢雪。
根據監控視頻,周畦是通過監控後門的員工通道離開的,這裡擺放著十來個半人高的巨大藍色塑料桶,用來盛放客人們吃過的剩菜剩飯,每天飯店打烊以後會有專門的車來將這些剩飯剩菜運走拿去餵豬。
趙雲歸在其中的一個塑料桶裡面找到了砸死周瓊月的兇器,那是一把鐵錘,工地上幹活用的,錘頭上面還沾染著一些血跡,毛髮,甚至還有周瓊月的腦漿。
周畦喬裝打扮用的保潔服也在裡面。
可也只能調查到這裡,這個出入口沒有安裝監控,馬路對面的攝像頭倒是有掃視到一些,但盲區較大。
周畦再次消失在了警方的視線裡。
“這個周畦可真是狡猾,這麼隱蔽的地方都能夠被他找到,”王詩蕊在原地轉了好幾個圈後垂頭喪氣,突然,她像想起了什麼似的,猛然間抬起頭來,“隊長,有問題。”
她懊惱的拍著腦袋,“周畦消失了整整14年,一個月前才返回江城
,接著就檢查出肺癌,做出了殺人報仇的計劃,可是,他一個沒有多少錢的普通人,就算他喬裝打扮成了保潔進入了飯店,他又是怎麼知道飯店的具體構造的呢?”
周瓊月從被殺到被發現屍體,也不過幾分鐘的時間而已,飯店經理立刻就叫人封鎖了現場,不讓任何人進出。
如果周畦不是對飯店的構造結構深入瞭解過,他絕對不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逃離案發現場。
更何況這家飯店是不對外銷售的,來這裡吃飯的人家產都是千萬起步,要不就是娛樂圈裡的明星藝人,這家飯店格外注重隱私保護,大大小小的包間數不勝數,裡面彎彎繞繞,若是沒有人帶領,第一次來絕對會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