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親

 他嗯了一聲，眼神中有些許無奈：“下嫁清平公主實屬無奈之舉，是朕不好，破壞了你們來之不易的團圓。”

 一時間，我又找不到話來說，咬著嘴唇，有些拘謹。

 “思合，在麟趾宮住得可還習慣？”他主動問起。

 我點點頭，想起那盞梅花燈，道：“勞陛下掛心，宮裡一切都好，臣妾收到陛下的心意了，臣妾很是喜歡。”

 “宮裡其他妃子還好相處嗎？皇后有沒有為難你？”

 我搖頭：“皇后和諸位姐妹都很好，沒有為難過臣妾。皇后如今閉門養胎，臣妾並沒有什麼機會和其他妃嬪見面。只是在這宮裡學習禮儀規矩，盡心侍奉陛下和太后。”

 遲暄忍俊不禁：“那就好。皇宮不比家裡自在，不過你在我跟前也不必拘束。聽說你喜愛讀書，若是無聊了，可以去宮裡的藏書閣瞧瞧。”

 聞言，驚喜的倒是我了，我瞬間有了興致，喜悅道：“多謝陛下，臣妾今日便去看看。”

 見我喜悅，他也開心了幾分，道：“忙完了這幾日，朕就來陪你。”

 我忽然想起太后曾與我說，陛下這幾日進後宮必定會召幸我，又想起成日在蕪宛姑姑那裡學到的房中秘事，腦海中忽而浮現出我與他……心中燥熱起來，臉頰羞得滾燙，我趕緊低下頭。

 他一定是看見了我紅紅的臉頰，笑著咳了一聲，聲音也帶上了一絲笑意：“思合，這裡風大，早日回去吧，彆著涼了。”

 我如獲大赦般應聲，提著裙襬快速退下了。走下城牆，抬頭回望，看見城牆上空空如也，已經沒有人了，他應該也下來了吧？我沒有多想，徑自坐上了回麟趾宮的轎輦。

 才到麟趾宮，便見楚煙著急地等在門口。看見了我的轎輦，楚煙來不及等我下轎，著急忙慌地迎上來說：“貴妃娘娘，鳳儀宮來人說皇后娘娘今日晨間腹痛不止，怕是馬上要生了，召了闔宮妃嬪去鳳儀宮候著呢。”

 既然如此，我連麟趾宮的門也來不及進，連忙調轉方向，朝著鳳儀宮去了。

 我進鳳儀宮裡時，所有妃嬪基本都在了。穩婆和宮女忙進忙出，寧淑容身著明藍宮裙帶頭站在廊下，見我來了，所有妃嬪都屈身整整齊齊地向我行禮：“給貴妃請安。”

 我有些不適應，只是讓她們起身，問：“皇后如何了？”

 話音剛落，便聽聞殿內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呻吟。

 滿院妃嬪皆議論紛紛。再看寧淑容，她望著內殿的方向十分擔憂，道：“皇后娘娘今晨便已經發作了，只是趕上公主出嫁，等典禮結束了才來人通報，臣妾們這才趕來的。穩婆說龍胎有些大，皇后娘娘又是初次生產，產道狹窄，怕是不好生。”

 正說著，太后也到了鳳儀宮，眾妃嬪再次跪下請安。

 “都起來吧。”太后又問了同樣的問題，“皇后如何了？”

 我便上前將情況大致說了一遍，這時從內殿出來了一個宮女，我拉住她：“皇后娘娘現在如何了？”

 那宮女見太后來了，稟道：“太后，貴妃娘娘，一切都好，如今我們娘娘已經疼了半日，穩婆正在忙著接生，遣奴婢出來燒熱水，奴婢先去小廚房了。”

 我並未留她，只是看著姨母，她並未責怪那個宮女。宮人們為太后搬了椅子在廊下坐。皇后悽慘的叫聲傳來，一陣高過一陣，滿院妃嬪不敢言語，太后喝了一口茶，氣定神閒道：“女人生子都是如此。閤兒，哀家這肩頭有些酸了，你且幫哀家揉一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