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春

 其中一個胖胖的嬤嬤道：“回貴妃娘娘的話，奴婢姓楊，楊樹的楊。”

 另一個矮矮的嬤嬤說：“奴婢姓楚。”

 “請問嬤嬤，本宮的孩子可還好嗎？”

 那個胖胖的楊嬤嬤道：“娘娘，龍胎強健有力，又是頭朝下的胎位，一切都好。只是娘娘初次生產，可能會生得費力些。”

 矮矮的楚嬤嬤往我嘴裡塞了一塊參片，對我說：“待會兒娘娘疼的時候就使勁，嘴裡咬著這個會好些。只是千萬忍著別叫，越叫越難生。”

 我嘴裡被塞了東西說不了話，只能連連點頭。

 疼痛來的又快又劇烈，才說了一會兒話，我便疼得滿頭大汗。兩個婆子在旁邊訓練有素，指揮我呼吸使勁。我清晰地感覺到孩子在肚中逐漸下移，心跳雖然很快，但是並不很慌。

 等到天亮的時候，我的力氣已經用了大半，楚嬤嬤在我身下察看，鼓勵我說：“龍胎的頭髮已經出來了，娘娘別洩氣！”

 我朝身下摸索，確實摸到了毛絨絨的小腦袋。心中頓時升起一股異樣的感覺。

 另一個楊嬤嬤亦是笑著說：“娘娘聽話，讓使勁便使勁，又不亂叫，總是會順利一些。”

 她們如此安慰，我吃下了她倆給我的定心丸，又趁著陣痛的間隙喝了口溫水，力氣恢復了一些。

 二人調換了位置，一個在我身邊推我的肚子，另一個在我身下察看。三人同心協力，毫不忙亂，我拼盡全身力氣，憋的頭腦發昏，嘶吼著想要用力把孩子生出來。

 終於感受到一個溫熱的物件從我兩腿之間滑出。

 吐出口中參片，我大口大口喘著氣。

 “恭喜娘娘，是個小公主呢！”楊嬤嬤把孩子抱到我眼前。

 這個小人渾身通紅，身沾汙漬，皺巴巴的小臉在我身邊啼哭不止，小手小腳在空中揮舞，彷彿是要抓住些什麼。

 這是我的女兒，長安。

 我留下一行熱淚。無論你將來想要什麼，母親都會送到你眼前。

 嬤嬤給我看了一眼，就把公主抱出去了。楚嬤嬤留在我身邊給我擦洗身子。

 不一會兒，遲暄推門而入，他欣喜萬分地坐在床邊，俊美的面龐此刻雖有幾分倦色，嘴角的胡茬都長了出來，可是眉梢眼角盡是初為人父的喜悅。想必剛才已經看過女兒了。

 他見我無事，這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輕撫我的臉頰：“思合，你受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