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征

 翌日，長安回到了我的身邊，我不知遲暄是如何說服太后的。

 因著政事緊急，今年便沒有前往行宮避暑玩樂。尚宮局往我宮裡送了足量的冰塊，並不炎熱難熬。

 我別無他求，有了女兒在身邊，便已經很滿足了。

 是夜，長安已經睡著了，安然地躺在小小的搖籃裡。

 我本以為遲暄今晚會來，又隨口問了一句：“陛下呢？”

 楚煙道：“陛下此時應是正在御書房議政。”

 議政？這麼晚了，他有什麼要緊的事要處理。我看了一眼楚煙，她神色依舊恭敬，看不出什麼異常。

 罷了，今日身上格外疲憊，明日遲暄自然會來告訴我的吧。

 我如往常一樣卸了釵環，準備睡下。忽然聽見熟悉的腳步聲。

 “思合，我來晚了，你睡下了嗎？”遲暄走進殿內，“朝中出了要緊的事，才結束我便趕來了。”

 “是什麼要緊的事？”我靠在菱花鏡前，一身輕薄寢衣，長髮垂地，十分溫婉。

 遲暄鮮少沒有笑容：“是北疆亂了，我們需要派兵馳援，明日便會出徵。”

 我心怦然：“北疆？姐姐就在北疆，可還安好？”

 “北疆內亂，此次馳援正是要保護你姐姐的。朕已決議，派管將軍做元帥，副帥人選也已經定下，是楨王。”

 我面露驚訝之色：“哥哥可從未打過仗，也從未去過塞北……”

 “是他自請出徵的。”遲暄沉聲道，“楨王雖未上過戰場，但每每與朕之上議起兵法策略都頗有見解，不愧是秦大人教養出來的，才華出眾。北疆王向來驍勇，如今求援，定是身陷囹圄，清平公主尚在北疆，我朝豈有作壁上觀的道理。有管將軍帶兵，放心，你哥哥會無事的。”

 “一定要保二姐和大哥平安！”我的心慌了。哥哥自請前往，他也十分擔心二姐的安危吧，想到家中兄姊都因遠赴北疆，不安的感覺愈發強烈。

 哥哥一心想要成事，若是真在意那權勢，便不該上戰場以身犯險。他此番親自領兵，想必也是為了二姐而著急不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