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自保之策

 在介紹完徐州的眾文臣武將後,頭髮半白的陶謙站立於一側,佝僂著背,指著最上首的位子,用蒼老的聲音對陳宮說道:

 “陳中丞,您是上使,請上坐!”

 陳宮看到上面只有一個座位,此時,如果坐上去,陶謙就只能坐在下面了。

 陳宮看了一下邊上徐州的文武官員,發現他們都默不作聲地看著,沒有一個人跟著陶謙一起,請自己上坐。陳宮看出來了,那些徐州的文武官員,並不接受自己坐上首。

 這樣的情況,陳宮暗忖,如果就這樣坐到上首的座位上去,勢必得罪徐州的文武官員,不利於以後協助守衛徐州。

 於是,陳宮推辭道:

 “陶州牧,你年長於我,是長者。你為州牧,秩二千石,我為中丞,秩千石,你的品級比我高。況且,你是主,我是賓。有此數者,我怎麼能坐上首?還是你坐上首為好!”

 陶謙搖了搖頭,說道:

 “你是朝廷使節,代表天子,我是天子之臣,這才是最大的道理。有此一者,就該你坐上首,這才符合禮制。”

 陳宮又看了一下徐州的文武眾官員,他們還是面無表情,還是沒有一個人上來跟陶謙一起勸自己上坐。

 陳宮知道,這上座如果坐了,一定會有麻煩,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就這樣上坐的。

 但是,如果自己這個朝廷使節坐在下面,也確實像陶謙說的那樣,不符合禮制,有損朝廷威儀。

 陳宮想了一會兒,說道:

 “陶州牧,不如這樣,在上面增設一座,你我二人一起坐上首,如何?”

 陶謙捋了捋下巴下面的灰白色的鬍子,雙眉緊皺,面露思索之狀。

 這時,徐州的文武官員之中,終於有一個人上前幾步,站了出來。

 那人正是陶謙之前介紹過的陳登。

 陳登雖然年輕,卻有著沉穩機敏的氣質。

 陳登上前幾步,躬身一拜,對陶謙說道:

 “不如就按陳中丞所說,在上首增設一座,兩座並列。右為尊,可讓陳中丞坐右邊。”

 陶謙見陳登這麼說,點了點頭,對侍立在一邊的州牧府下人說道:

 “上首再增設一座。”

 下人應喏,按吩咐增設搬來了桌案坐墊。

 陶謙請陳宮在右邊坐下,這回陳宮沒有再客氣了,坐了下去。

 陶謙和徐州的眾文武也都一一坐下。

 很快,有一隊州牧府的婢女進來,她們手上端著酒菜,依次輕放到每人前面的桌案上。

 酒菜置完,眾人說了一通敬酒的客套話後,開始飲酒吃菜。

 酒至半酣,陶謙說道:

 “陳中丞,我看了你遞上來的朝廷文書。文書上說,你此次前來徐州,是為巡察而來。不知你到徐州後,可曾發現有何不正之處?”

 巡察只是陳宮到徐州的名目,而且陳宮在徐州一路上也沒有發現什麼問題,於是,回答道:

 “陶州牧溫厚純篤,實乃徐州百姓之福。我穿行徐州時,看到徐州安寧,百姓殷盛,谷實甚豐,流民歸附,陶州牧功不可沒啊!”

 陶謙又喝了口酒,眼神中帶著點恍惚,笑著說道:

 “能得到朝廷上使如此誇讚,老夫死而無憾矣!老夫身為徐州牧,惟有兩願,一願平定黃巾餘亂,一願百姓富足。如今,兩願俱成,也不辜負朝廷的託付。”

 陶謙說完,捋著半白的鬍鬚,晃著頭,盡顯滿足之態。

 然後,陶謙又用手指了一下坐在下面長相兇悍的武將張闓,對陳宮說道:

 “陳中丞,我跟你介紹過,這位是張闓將軍。我告?你,他以前是徐州最後一支黃巾軍的首領,早段時間,他帶著黃巾部眾歸降了老夫,現在是我帳下的一員猛將。如今,徐州境內,再無黃巾餘賊!”

 陳宮看到陶謙微醉,只是邊聽邊點頭,沒有插話。

 陶謙說完,又喝了一口酒,捋了捋灰白的鬍子,指了一下的糜竺糜芳二人,對陳宮(字公臺)說道:

 “公臺,老夫之前也跟你介紹過,這兩位是糜竺糜芳,你可知道徐州的糜家?”

 看到陶謙有醉意,陳宮本不想說話。只是陶謙說完後,笑著看著陳宮,等待著陳宮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