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自保之策

 陳宮沒法不言語了,只得說道:

 “當然聽說過,糜家世代經商,家資無數。徐州糜家之富,天下聞名。”

 見陳宮說到糜家,坐在下面的糜竺趕緊起身,拜了一禮,說道:

 “陳中丞過譽。糜家現在略有家資,全靠陶州牧力平黃巾,與民無犯。陶州牧不以權壓人,不欺糜家無勢,如果換作其他人來做徐州的州牧,只怕我糜家的這點家資,早就被藉故奪去充作軍餉了。”

 陶謙聽到糜竺這麼說,得意地笑了,捋著半白的鬍鬚說道:

 “我陶謙為徐州之牧,自當安一方百姓,這是我的本分。”

 這時,下面的陳登突然站了起來,對著陶謙稍稍一拜,沉聲說道:

 “陶州牧,方今亂世,野心之輩橫行天下,他們招兵買馬。若要安徐州百姓,還是要多擴充軍隊,有備無患,如此,徐州才能長治久安!”

 陶謙擺了擺手,說道:

 “你怎麼又來說這事?別再提這事了,現在黃巾之亂剛剛平定,百姓需要休養生息。徐州土地多有荒蕪,種田勞作的農夫尚且不夠,再多徵士兵,會讓徐州民間再無勞作的壯丁。如今,黃巾之亂已平,不需要再多擴充軍隊了,而且,與張闓將軍一起歸順的士兵也有很多,不用擴軍了。你無需再多言了。”

 陶謙說完,伸手向下壓了壓,示意陳登坐下。

 然而,陳登沒坐下。陳登繼續說道:

 “主公,現在各地的州郡,都在招兵買馬,我徐州不擴軍,就會被他們吞併啊!徐州西邊的兗州牧曹操,不只是加徵稅賦,還封了一些什麼摸金校尉,讓人去挖掘各代先帝王侯陵墓裡的金銀錢財,用來招兵買馬。現在,曹操的兵力不停擴增,在徐州西側虎視眈眈,我徐州再不廣開財路,徵兵擴軍,就是坐以待斃啊!”

 陳登說到最後時,沉穩的面色開始變得有些激動起來。

 陶謙連拍了幾下桌子,氣憤地說道:

 “曹操是閹宦之後,他做那掘陵盜墓的亂禮之事,那是他自甘墮落!我陶謙自幼熟讀詩書,年少時就被舉為茂才,豈能效仿曹操之流?曹操徵兵,是為了防範北邊的袁紹,袁紹尚在,曹操如何敢犯徐州?再者,我徐州從來沒有得罪過曹操,我忍氣吞聲交好曹操,曹操也沒有理由來攻我徐州。”

 陶謙說完,又說道:

 “你難道沒有聽說嗎?現在朝廷都裁軍了,準備在關中恢復農業,安撫民生。我身為漢臣,當效仿朝廷,以民生為重。”

 陳登說道:

 “州牧,恕陳登直言,徐州跟關中不一樣。關中有函谷關、潼關之險,四塞之地,易守難攻。且關中收服董卓眾多兵馬,招納白波軍後,又在白波軍中擇選精銳,還有西涼馬騰支援,足以固守。再者,關中為天子京城所在,無人敢擅自進軍關中,所以,朝廷這才能夠裁軍屯田。我徐州就大不一樣了,徐州是中原四戰之地,要守住徐州,就必須招兵買馬、整軍備戰!”

 被陳登這麼一說,陶謙此時已經完全沒有了之前的滿足得意之色。

 邊上陳登的父親陳珪,早就在一旁給陳登使眼色,示意陳登不要再說下去。

 然而,陳登像沒看見似的。

 這時,陳珪見到兒子說得陶謙面有鬱色,站了出來,對陳登說道:

 “陳登,你還不坐下。你說的,那是小聰明小見識,陶州牧怎麼會想不到?只是不願意那樣做罷了!你快快閉嘴!”

 陳珪說完,嚴厲地掃視了一下陳登。

 陳登見到父親出面這麼說,開始平靜了下來,對著陶謙施了一禮後,退了回去。

 陶謙看到陳登退回去,對著陳登的父親陳珪(字漢瑜)說道:

 “漢瑜,還是你懂我啊!年輕人不懂事啊!如果天下各州郡都擴軍備戰,那天下何時才能太平?小心周旋,交好周邊各州,以和為貴,這樣避免戰亂,讓百姓安居樂業,才是身為州牧最大的職責。戰亂剛平,現在徐州的百姓,太需要安定了。”

 陳登的父親陳珪,是一個四十多歲中年人,臉上沒有表露出任何情緒。

 陳珪聽完陶謙說的話後,非常謙恭地朝陶謙長長作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