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小鐵 作品

第36章 至258頁

 她想幹什麼?難道她還有一個未知的龐大的計劃?張強在想。 

 一直也沒有發言的賀東平正獨自靜靜的分析著兩方面的弦外音,為了保住那裡的工廠,他把話題又巧妙地重又翻轉了回來,他是這樣說的:“科迪莫娃說的非常正確,不過我認為去那裡瞭解情況派一名普通員工也就行了。” 

 契科夫這時也附和著說:“他說的也對,先去那裡瞭解一下,回來再說也不晚。”一些合作者乾脆就說:“去了也沒用,只能減少掙在鍋裡的票子。”“那裡除了土豆,沒聽說還有別的。” 

 張強在遇冷之後就沒有再發言,只是一味在用心聆聽別人所說出的每一句話;他從內心佩服東平的穩重,同時也欣賞科迪莫娃的審時度勢;尤其是說到遠東這裡的發展需要大量的勞動力時,他的神經也隨之漂移,最終他還是弄明白了她的用意:她是從災難中獲取財富。賀東平的一個小小插曲沒想到竟然獲得了一致認可。 

 這次會議還正式確定通過了將‘庫蘭尹’總部更名為:‘蘭芳鑄造集團’。 

 六月三十日,報上一則‘聖彼得堡皇室成員被刺殺’的消息打破了近一時期鬱鬱寡歡的平靜。這樣的消息很快就被傳的沸沸揚揚,在隨後的幾天裡又有一些零零散散的不幸消息相繼在報紙上頻繁出現,它們大多都是一些發生在大城市裡的罷工和暗殺事件,極少再提到平時的那些花邊內容;但是這種類似的報道在不知不覺中又消失的無影無蹤。儘管是這樣,也使得這裡的人們從視野裡開始有了轉變。 

 一個月後,派往哈爾濱的員工帶回了傅二娃的完整口述記錄:自你走後不久,一場災難就降臨了,氾濫的鼠疫使這裡變得狼藉一片,當時這裡幾乎成了空城,我簡單的告訴你吧,我是被一位日本醫生從死裡救了回來,可是半個人已經沒有用了。你的四份電報我都收到了,我沒辦法再給你回,這就讓來人回去再告訴你吧。大哥你放心,只要我二娃還有一口氣就不會辜負你對我的恩情,現在我剛好一點,但是已經不能再出鋼水了,我把它改成燒陶了…… 

 下面的陳述他已經不能再看下去了,噙在眼眶裡的淚水已使他模糊一片。他將紙張小心的摺疊好後塞進了口袋裡低著頭,聲音有些發顫的對那位員工說:“你就對我直說吧。”那位員工仰頭朝天的理了理頭緒,表情艱難的開口道:“這叫我怎麼說呢,費了好大勁找到了那裡,連我都不相信那人就是我要找的人,”張強無力接了他的話:“不應該,他個子高高的,黑黑的。”“是啊,個子高高的,黑黑的,身上的衣服又髒也很破,走起路來一瘸一瘸的,還缺著一條胳膊,”“怎麼會是這樣?”張強忍受不住又打斷了他的話。 

 “我也是這麼問他的,問了才知道那是鼠疫給留下的,他說他能活下來已經是萬幸了。你沒瞧見,那人一聽說我是你派來的時候,他激動地兩隻眼睛睜的老大,幾個踉蹌就奔到了我的面前,當時可把我給嚇壞了,他一把抓住我就問:是張大哥派你來的?我那時只有點頭的份兒了,他真有力氣,被他抓的好痛,他就這樣一個勁的抖動著,好半天才說出話來”說著他還抓住張強的臂膀做著示範動作又說:“他說,到底把你們給盼來了,現在我總算可以把工廠交給他了,只是……,說到這裡他鬆開了抓我的那隻手以後就蹲了下去,一直在那裡抹著淚,任我怎麼勸說都沒有用,後來從裡面走出來一位老人,這才把他勸說回到屋裡。” 

 張強一字一句的聽著,末了只問出來一句:“他那裡很糟嗎?”員工點著頭說“真的糟透了。” 

 半晌過後,張強的自控力終於破防,眼淚嘩嘩嘩地流個不停,他無言以對;這時的員工反而安慰起他來:“不光是他那裡,別處也好不到哪裡去。”接下來,他又把沿途所見到的滿目瘡痍的場面較為詳細地向他描述了一二,最後他說:“看了真讓人心寒。” 

 對於如此忠心不二的傅二娃,張強一直懸掛的那顆心現在是越發的放不下了,他現在就想趕到那裡去看看被他丟下的親密夥伴。 

 他曾無數次想把這個念頭對阿芳說出來,然而,他還是終止了這個想法,‘還是不說為好’他這麼想:她即將就要為他誕下第三個孩子,現在對她說出這些會讓她傷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