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小鐵 作品

第61章 至458頁

 彷彿就是一個驕傲的勝利者! 

 正在反感這種行為的阿芳還沒來得及和他理論,就見他毫無徵兆地兩眼發直,抖動著雙手成了傻子一樣,死魚般的眼睛一動不動的定在了一個方向,她心裡發怵的剛想開口,“咕咚”一聲,他已經順著門框倒在了地上,阿芳頓時顏面大失地托起他的上半身驚恐萬狀的用手在他的臉上拍打著,喊叫著:“你這是怎麼了你,你快醒醒呀,”隨之而來的恐懼讓她意識到了可怕:“你不要嚇唬我,現在可不是胡鬧的時候,你可不能把我們母女倆丟在這異國它鄉。”然而,任憑她怎麼呼喚也不見他有絲毫的改變,女兒此時也面如土色的來到了她的身邊,手忙腳亂的不是端來茶水,就是送來熱毛巾的,情急之下阿芳急忙伸出大拇指按住他的‘人中’,女兒對她說這就去找醫生的話她也沒聽見。 

 “你這個傻子,她死了和你有什麼關係啊。”阿芳的胡言亂語剛一落下,只見他的腦袋往下一耷拉,臉上的肌肉同時也鬆弛了下來,口角也隨即改變了模樣,嚇的她雙手一鬆緊之後又重新把他摟在懷裡就失魂落魄的嚎啕大哭起來,嘴裡不停的反覆唸叨著:“你沒有死,你還活著,你還要帶我一起去教堂的。” 

 當婭琴把醫生請來時,她還是和原先一樣坐在地上抱著他哭述著,還不允許醫生去碰他,並且有板有眼的對醫生說:“他沒有事,他馬上就要和我一起去教堂的。” 

 醫生只得在安慰她的同時在她身邊蹲下來檢查了他的脈搏,然後又翻了翻他的眼皮便站起身來對著婭琴做了個無可奈何的動作說:“他已經去了上帝那裡。”婭琴‘哇’的一聲終於無法控制的跪在了地上聲嘶力竭的大哭了起來。 

 她們的哭聲引來了周圍的鄰居,他們無聲的取下了棉帽和頭巾,在勸說無用的情況下也逐個離開了這裡,有幾位好心的女人們在嘆息聲中找來了棉被鋪在地上,哄著阿芳把張強的屍體移到了上面,又把將要熄滅的爐火重新引然後千叮囑,萬囑咐的安慰了婭琴過後才做著禱告轉身離去。 

 一連兩天,阿芳就是這樣不吃也不喝的守著張強,嘴裡仍然斷斷續續說的還是那些同樣的話,困了就趴在他身上的棉被上,她把自己折騰的不像個人樣。婭琴除了流淚什麼也做不了,好心的鄰居見她如此執著無不傷感流淚的只能給她們母女倆送些熱湯飯了。 

 到了第三天的早晨,得到消息的小夥伴們和一位老婆婆來到這裡時,發現她一動不動的伏在死人身上,原先披蓋在她身上的棉被也滑落在了腳下,老婆婆吃驚的問道:“你媽媽這是怎麼了?” 

 婭琴揉著浮腫的眼泡說:“她一直就是這樣。” 

 老婆婆急忙彎下身去看了看,就招呼小青年們把她抬到了長椅上,並且囑咐婭琴說:“這是飢餓引起的短暫昏迷,她現在不能大量進食,只能喂些稀湯等。 

 由於這是第三天,老婆婆不一會也離開了這裡。 

 當阿芳醒過來的時候,目無光澤的望著守在身邊的女兒和幾個娃兒們,微弱的說著:“他會帶我去教堂的……”婭琴哪裡能夠聽懂這句話裡的含意?於是就伏在她的耳邊說:“媽媽,過幾天我就陪您一起去教堂。”阿芳艱難的揺著頭,對女兒說出的還是那句話,一個字不多,一個字也不少。 

 可憐的婭琴向她的小夥伴們看了一眼後更加傷感而又無助地摟著對媽媽的毫不理解點著頭說:“嗯,爸爸會帶你去的,可你不能這樣,這樣會把你拖垮的。”說到這裡她自己卻難以抑制的淚如泉湧,抽泣不止。 

 幾個孩子站在一旁束手無策的相互對望著,奧格莎便對大個子說了幾句,他便彎下身去小聲地問婭琴:“你們家有白布嗎?” 

 婭琴聽了,就用衣服袖口擦著淚水點點頭說:“有的。”她翻出來的半匹白布還是張強生前準備一家人回泉州老家時給每人做一件上衣馬褂用的,現在被懂事的孩子們扯成了碎布條,最大的一塊在窺視沒有被阿姨看見的情況下悄悄的蓋在了張強的身上,並在大門外的門頭上也掛上了一根中間軋有白花團的長條。 

 婭琴見媽媽睡著了就把搭在她身上的被子掖了掖輕手輕腳的來到好朋友們的中間說:“謝謝你們了,可這以後又該怎麼辦呢?”三個小夥伴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他的都不知道該怎麼說,最後還是胖姑娘率先開了口:“要不這樣,我現在就回去問問我父親,他一定會有辦法的。”戈里加朝著大個子點頭認同,婭琴馬上就表現出了失常的狀態挽留道:“等等,喝杯熱水再去吧。”這時的三人是不會和她產生任何禮讓的。不大一會水就燒開了,婭琴把她平時不捨得吃的餅乾也拿了出來,安靜的屋子裡只有咀嚼和進入咽喉的水流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