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 晉江文學城獨家發表81
有可疑的地方,不拿出來討論,難道就非要藏著掖著,顯得他們做賊心虛嗎?
林闐看出他的想法,搖搖頭:“他不認你是對的,你永遠分不清親疏。”
就事論事是就事論事,但再怎麼公平公正的人,輪到這種事,也會心生波瀾。
那畢竟是至親啊。
可他看不出華羽仙尊對林慕有哪怕一點維護來。
華羽仙尊也惱了:“林闐!”
忘瀾宗宗主聽不懂他們在打什麼啞謎,但他看出來了,華羽仙尊是站在他這邊的。
忘瀾宗宗主不躲不讓,“林家主何必顧左右而言其他,日期巧合是事實,還是說,試煉塔裡面那麼多弟子,大多都是各家培養的天驕,林家主和林少主是想懷疑誰?”
說到底,有宗門在背後頂著,口碑是一回事,能不能輕易動又是另一回事。
牽一髮而動全身,當然要先挑軟柿子捏。
只不過,他也不知道,他挑中的這個軟柿子,沒有他想象中那麼好捏。
“不只是這樣,那林慕大家都見了吧,一介散修,不過二十多的年紀,就修煉到了元嬰,以我這麼多年的閱歷,也只見過墨少主有這樣的成就,但那散修又如何能與墨少主相提並論?先不提華彌仙境的資源,就說父母,那散修的父母就是凡人,能和兩位仙尊相比嗎?”
他兀自說得慷慨激昂,順便不著痕跡抬了華羽仙尊一手,沒注意殿內的氣氛都陷入了可疑的死寂。
林闐不鹹不淡笑了下,“是吧?”
華羽仙尊掐住眉心,“這點先不論,天賦這回事,從沒有人說得準。”
忘瀾宗宗主想說為何不論,一看華羽仙尊臉色,又憋回去了,但還是咬死了不鬆口,“依我看,這個叫林慕的就很可疑,應該取消他參加大比的資格,把他關起來好好審問審問。”
華羽仙尊眉心一抽,到底沒被氣糊塗,一口否決,“不行。”
忘瀾宗宗主沒想到他怎麼突然就倒戈了,萬分不解,只是拿華羽仙尊沒辦法。
華羽仙尊道:“這件事,稍後再議,我會讓人去關注的,至於宗主說的事,我也會讓人去查。”
林譽不滿,“還查什麼,林慕今晚和朋友出去慶祝,直到半夜才回來,一回來就遇上了我,他哪裡來的時間做這種事?”
忘瀾宗宗主立刻像是抓住了什麼把柄:“你不心虛為什麼不能查?不是他做的,難道還能冤枉他不成?”
林譽:“我是因為……”
林闐:“好了。”
林譽鬱鬱不平,他哪裡是因為心虛,他只是不高興,憑什麼林慕平白無故就要被懷疑,還要被查?這人就是故意歪曲他的話!
但父親開口,也只能聽話。
林闐放下茶杯,道:“宗主說的對,是該仔細點,這樣吧,都查一查,今晚上進過那座峰的,不能證明自己沒有殺人的,全都查一遍。”
忘瀾宗宗主得意了沒三秒,乍聽到這句話,不可置信道:“林家主的意思是,連我也要查?”
林闐:“啊?我說都查啊,又沒說只查你一個。”
忘瀾宗宗主:“你懷疑我?”
林闐揚起一邊眉頭,“這是什麼話?都是為了查出真相啊,宗主不心虛的話,為什麼不能查?不是你做的,難道還能冤枉你不成?”
原話照搬,一字不差。
忘瀾宗宗主胸口劇烈起伏,藏藍色道袍都遮不住下面的怒氣和殺意。
“我仔細想了想,宗主你確實很可疑嘛,你想想,你平時住在內峰,幾個月不見往外走一次,就今天偏偏往外走了,還剛好就撞見了這種事,更巧的是,還做了個夢。”
林闐蹙眉想了想,“你說嘛,巧不巧?當然,我也沒有懷疑宗主的意思,我只是合理地說出了我的想法,宗主別生氣。”
別生氣?忘瀾宗宗主都要氣死了,怒目圓瞪,連話都說不出來,喘息一陣比一陣粗重。
華羽仙尊這是真的頭痛欲裂了,一拍桌子,“好了,都別說了,這件事情都保密,等查清了再說。”
林闐看了他一眼,起身,“行,那仙尊查吧,我先回去了,林譽,走了,別在那跟宗主玩木頭人比誰眼睛大了,人家都幾千歲了,你比不過的。”
……
就為了這件事,一直折騰,出門時天都亮了。
林家父子回到自己住處,林慕早已等在門邊。
“表弟你來了?”林譽眼睛一亮。
一夜沒睡,好在林家父子倆修為不低,精神看著都還好,林譽打了聲招呼,等林闐在一邊坐下,自己才跟著捱了個椅子邊。
林慕在他們對面坐下。
他聽林譽說完前因後果,開口道:“我大概知道是誰。”
“哦?”林譽來了精神,“誰?”
“現在不方便說。”林慕道。
林闐道:“為什麼?”
“說出,“至少在這場大比結束之前,我不想他的立場有任何改變。”
林譽:“可是……”
林闐咳了一聲。
林譽及時止住自己的話頭。
但還是欲言又止,又想起不久前發生的事,簡直止不住的惱火。
他本,那誰無憑無據,就在那懷疑他,還有華羽仙尊,居然也……
林慕道:“表哥想說,他們懷疑是我,是嗎?”
林譽訕訕:“你都知道了啊?”
“猜的到,那人就是針對我,才故意挑了和我有矛盾的人下手,”林慕淡淡道,“沒事,就讓他們懷疑吧,不影響我什麼。”
說著,他往外看了一眼。
“我現在我做賊心虛,這麼關注這件事,你們一出來就來打探消息吧。”
林譽一驚,又要著急上火。
林闐波瀾不驚:“你不是閒話,羨慕嫉妒恨嗎,他再嫉妒,恐怕也嫉妒不來。”
“!”林譽對他爹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也是十分佩服。
林慕也多看了林闐一眼。
林闐若有所思,沒說什麼,“那你自己小心。”
林慕道:“我知道。”
……
三天後,擂臺賽正式開始。
也是登天大比最後一個階段。
按照規則,第一名和第一百名,第二名和第九十九名……自動配對。
第一輪直接淘汰一半。
第二輪就不是按照名次來,而是抽籤決定對手。
試煉塔的名次在第一輪裡十分重要,名次公佈的同時,大家也都找準了自己的對手。
林慕的對手,十分不巧,正是華彌仙境的一位弟子。
華彌仙境在這次大比裡收穫寥寥,名次最高的是二師兄唐迎,第六名,其次就是墨知晏,第十三。
佔著主場優勢,結果弟子沒有一個進前五的。
前一百都只佔了五個,其中一個還是踩線進的,剛好卡在第一百名。
自動成了林慕的對手。
清晨,出發前,林慕給自己扎頭髮,忽然想到什麼,問顧隨之:“你要不要出來,和我一起去?”
顧隨之懶洋洋道,“哦?我以什麼名義和你一起去?大早上的有點困,我想聽夫人叫一句……”
“侍衛啊。”
“?”
林慕微微笑起的嗎?小鳳凰的哥哥都能作證。”
顧隨之一開始不樂意,想想又覺得怪有意思的,故意問他:“哦?那侍衛需要做什麼?”
林慕:“你先出來。”
顧隨之在他身邊的床上凝出實體,雙手撐在後面,仰望著站在晨光裡的人。
林慕把頭髮全部束在腦後,暗紅色髮帶垂下,金色繡紋若隱若現。
他說:“首先,作為侍衛,要聽我的話。”
“嗯,還有呢?”
“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還有……”
“還有?”
“不能反抗我的命令。”
顧隨之若有所思,“也就是說,我今天得伺候你?”
林慕耳尖有點發紅,垂下的眼裡卻一派鎮定,“對。”
“那好,那我先熱熱身?”
林慕警惕道:“什麼熱身?”
顧隨之勾住林慕的腰帶,輕輕一扯,腰帶散開,原本穿得妥帖的衣服全亂了,林慕愕然之際,聽到這混球悠然道:“伺候你更衣啊。”
林慕:“……”
林慕踹了他一腳。
顧隨之笑了,把人拉過來,給他換了條腰帶,妥妥貼貼束好,由下而上看著他,這次沒有亂來,彬彬有禮地問:“頭髮要重新梳過嗎?”
林慕繃著臉:“不用,我讓你做什麼你才……”
“那,”顧隨之一手向後撐著床,一手搭著林慕的腰,目光在他身上一寸寸劃過,最後停留在臉上,“要磨牙嗎?”
“你昨晚咬我的時候,有顆牙有點尖。”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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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就不找他麻煩,把賬算到我的頭上?”顧隨之按著他的後頸,靠的很近,“偏心,嗯?”
林慕眼前全被他遮擋了,別過眼不看他,嗓音清淡,帶著點啞,“沒有。”
顧隨之笑了一聲,貼著他磨蹭,“你就是偏心,不然為什麼就收拾我?”
“他又不是我什麼人,”林慕被他蹭得仰起頭,“你才是我……我當然要找你算賬。”
“我才是你什麼?”
是什麼顧隨之還能不知道嗎?這人聽不膩一樣,天天變著花樣騙他說。
林慕不想慣著他,偏過頭不理他。
顧隨之算是發現了,林慕一喝酒,脾氣就大得很。
他故意欺近,林慕果然往後退。
但他本來就站在欄杆邊上,再退又能往哪退呢?
林慕只退了一步,後腰就抵上了欄杆,但身前靠過來的人越發變本加厲。
他後退一步,顧隨之就往前一步。
他竭力躲避,為了不讓他靠近,上身往外靠,一掌寬的腰帶下,細窄的腰彎出一段柔韌的弧度。
顧隨之笑著把人拉回來,握著他的腰用力,把他往上一提,讓他坐在欄杆上,鼻尖從他側臉往下滑,蹭過喉結,嗅著他頸窩裡染上的酒香。
林慕沒想到他在這種地方都敢這麼放肆。
這酒樓是臨街的,欄杆外面就是人夜深了,不大會撞上人,但也不是完全沒可能。
裡面更別提,一屋子醉鬼,搞不好什麼時候就有人會跑出來。
林慕躲了好幾下都沒能躲開,張口咬人都沒能讓這人鬆開他,沒辦法,只能鬆開他肩膀,伸手一招,長劍落入手中。
他舉起來,橫在兩人臉中間。
“……這裡有人。”
顧隨之斬釘截鐵:“沒有。”
他今天大概是命犯迴旋鏢,話還沒說完,街道上就拐出了一個人。
源柊梧。
源柊梧下午跟著他們一起來的,後來綾月國那邊出了點什麼事,就自己去處理了。
看來是處理完了,想著他們還沒走,就又過來了。
隔著一條街,離他們還遠,但源柊梧要是抬頭來看……
顧隨之心裡的壞水冒出來了。
“好像有人來了,怕被看到嗎?”顧隨之彎下腰,隔著劍笑盈盈地看他。
“……誰來了?”林慕想扭頭去看。
顧隨之捏著他的臉:“怕不怕?”
林慕不說話,只有垂下的目光裡帶著點緊張,抓著劍的手指不自覺用力。
顧隨之按住林慕手裡的劍,輕巧地推開了劍鞘。
這本來就是他的劍,在他手裡聽話無比。
劍鞘落在地上。
無人在意。
林慕喘息間仰起頭,“你要做什麼?”
顧隨之指尖點在冰冷的劍刃上,一點點用力。
讓那劍離林慕越來越近。
街角的人拐過彎,很快走到了不遠處,一抬頭就能看到這邊。
劍身貼在林慕唇上,觸感如水冰涼。
林慕手一鬆,劍掉落下去。
神器護主,沒傷到他,沿著小腹膝蓋一路滾到地上去了。
顧隨之在他唇上又親了一下,身影消失在空氣裡。
長劍落地的清脆聲響吸引了源柊梧的注意力,他抬起頭,一眼看到坐在三樓欄杆上的林慕。
“你在那做什麼?”
“出來透透氣。”林慕跳下欄杆,彎腰把劍和劍鞘撿起來。
源柊梧不疑有他,從樓下進去了。
“放心,沒讓你被看到。”識海里,某些人裝大尾巴狼的功力越發深厚。
林慕喘勻了氣,又恢復了從容,意味不明道:“是嗎?”
顧隨之:“聽你的語氣怎麼好像你要威脅我?你又在打什麼壞主意?”
“怎麼會呢?”林慕一口否認,“我怎麼會打前輩的壞主意呢,是吧?”
“……”
這語氣還能說不是?
不等顧隨之垂死掙扎一下,林慕推門進去。
小鳳凰第一個看到他,高興地舉起爪子,小爪子油膩膩的,還抓著一根雞腿,“林林!”
林慕摸了摸他的頭。
小鳳凰幸福地眯起眼,喉嚨裡發出咕嚕嚕的聲音,主動把手裡的盆盆奶端起來,遞給他:“林林餓了嗎,喝!”
“不喝了,”林慕說,“顏蕪呢?”
“在那裡。”小鳳凰揮爪一指。
林慕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在一張桌子下面發現了兩坨不明物體。
顏蕪兩臉酡紅,懷裡抱著個酒罐子,盤腿坐在地上。
承桑祁坐姿比他還要豪邁,背靠著桌子腿,腦袋歪在一邊,睡得不省人事。
林慕把狐狸叫起來,又拍了拍承桑祁,“你要在這裡睡嗎?”
“別煩爺……爺要……睡覺!”承桑祁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翻了個身,把桌子腿抱在懷裡,睡得更香了。
“……”
林慕帶著顏蕪和小狐狸回了外峰。
剛推開院門,旁邊的草叢裡突然撲出來一條黑影,直愣愣往他面前衝。
小鳳凰想也沒想,張口就吐了口火。
“嗷!”
黑影發出了林譽的慘叫。
林慕按住小鳳凰,“別燒了。”
“昂?”小鳳凰把火焰吞回肚子裡,抱著小肚子,仰頭看著他。
林慕緊走兩步上前,把人扶起來。
果然是林譽。
雖然只是被火燎了一下,但那畢竟是能化成人形的小鳳凰吐出來的火。虧得林譽也是個修士,皮糙肉厚,不然這一下非得給他烤熟了不可。
林譽頭髮都脆了,焦成彎彎曲曲的模樣,臉上漆黑,張口就吐出一口黑煙來。
“林譽哥。”林慕叫他。
林譽渾渾噩噩緩過神來,一句“表弟”都沒叫完就開始咳,咳得撕心裂肺。
小鳳凰發現自己燒錯了人,愧疚地小步挪過來,遞給林譽一朵小花花。
——他回來的時候在路邊摘的。
林譽咳得眼淚都出來了,哪還管得上其他,都不知道有人靠近。
小鳳凰琢磨了下,把花插在了他腦袋上,然後高高興興跑回了顏蕪身邊。
顏蕪也是個機靈的,跑回屋裡倒了杯水,給他端過來。
可惜他喝得手軟腳軟,一杯水沿路灑了半杯,遞給林譽的時候又撒了半杯——杯口一斜,全餵給了林譽的臉。
林慕:“……”
林譽被一杯水潑醒,勉強止住咳嗽,淚眼汪汪地拉林慕袖子,“表弟啊,你這裡怎麼這麼危險啊?”
“……”林慕說,“你先起來。”
林譽站起身,捏著自己的頭髮捻了捻,把它們變回了原樣,又一抹臉。
“我是來、咳咳、那個……恭喜你的,對了,我還給你帶了禮物。”
林譽說著,手伸進袖子裡開始掏,掏了半天,掏出一張符來。
火紅的底色,金粉寫字。
上書——
逢比必贏。
下面幾個小字:扶桑島出品,占星閣聯名。
林譽把平安符拍在林慕手裡,語重心長:“你接下來還有幾場擂臺,除了第一場,其他都是抽籤,運氣很重要的。”
林慕把符收下,“好的,謝謝哥。”
林譽心滿意足,“我本,我都還不知道已經結束了。”
林慕原本也準備去跟他說一聲,只是半道被人綁架走了。
“我就是過我。”
林譽拍拍他的肩,轉身走了,“你早點休息,過兩天加油啊。”
林慕心裡存了些疑慮,道:“你自己小心,注意安全。”
“知道了。”
這有什麼好注意安全的?林譽想著,朝另一座院子走過去。
虞澄儀在桃花海宴的第一輪裡就落敗了,按理來說,是沒資格住在華彌仙境的。
但他又是在華彌仙境受的傷,被他傷的另一個人還是這次大比的參賽者,華彌仙境還要調查事情起末,於是把他安置在了外峰上。
華彌仙境那邊已經查出了一些東西。
比如虞澄儀和東方黎十分交好。
再比如,虞澄儀的進入資格不是別人給的,正是這位殺進了前兩百的好友,邀請他入內觀賽。
結果他當眾行兇,害的好友失去了千辛萬苦才得,東方黎至今昏迷不醒,渾身是傷。
虞澄儀自己也受了傷。
蛇血酒暴走,他的經脈不可避免地受了損,要是不能及時痊癒,他半步元嬰的修為,估計就要倒跌回去了。
他幾天前就已經醒了過來,記憶回籠,他哪裡還有想不通的。
他把別人當傻子,當刀子。
別人也同樣把他當傻子,當刀子。
東方黎不會放過他的。
這樣好的一個機會,東方黎明知道下面有陷阱,還是幫了他,就是為了在大比中脫穎而出,給自己博一個好前程。
現在全毀了。
虞澄儀連之前看到好友順順利利晉級的嫉妒酸意都顧不得了,慌亂得坐都坐不住。
等東方黎醒來,知道自己錯過了這次大比,悲憤之下,會不會直接把他出賣了?
不行,他要先編好一個藉口。
就說……他是因為自己意外落敗,沒能進入後面的大比,看到好友因為運氣遠遠走在他前面,所以才一念之差……
不對,這樣說有破綻。
虞澄儀心慌意亂,一股惱火直衝大腦,握拳狠狠捶了一下床板,切齒道:“墨知晏!林慕!”
現在,他對墨知晏的恨意已經超過了林慕。
偽君子!在他面前裝的多麼溫柔和善,背地裡就這樣捅他的刀子!
“你是在罵我嗎?”
空蕩蕩的房間裡,忽然傳出一聲輕柔低語。
虞澄儀猛地抬起頭,“誰?”
房門後方,門板和牆角形成的陰影之中,一個穿著黑色兜帽的身影緩步走出。
都冒下露出半截蒼白的下頜。
“墨、墨……”
看著那雙呈現出鬼魅黑紅的眼睛,虞澄儀又驚又恐,連一個完整的字都說不出來。
他眼睛睜大到極致,從喉嚨裡擠出聲音來,“——你竟然入魔了!?”
“不對,你來做什麼?!”
虞澄儀產生了不好的預感,他剛才也想過,要怎麼讓憤怒之下失去理智的東方黎把事情永遠憋在肚子裡。
想來想去,只有一個辦法。
殺人滅口。
但東方黎是傷在他手裡,要是因此而死,他也脫不了干係,這才打消了念頭。
如果是這個人……
“東方黎已經死了,不用擔心,你的秘密不會有人說出去了。”
他這樣說,非但沒能安撫到虞澄儀,反而讓虞澄儀更害怕了。
東方黎死了,下一個就是……
蒼白的手落在他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