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鍋鍋 作品

第十七章 吳琇瑩走神傷主、李惟儉內府看槍

李惟儉起身相迎,抱拳還不等其開口,李紈便快步上前扯著其關切道:“傷了哪兒了?怎地這般不小心?儉哥兒以後還是莫要動刀動槍了,傷了自己、傷了旁人都不好。”

李惟儉訝然,說道:“大姐姐怎地來了?我不過是被木刀點中了肩頭,破了點皮兒,這等小事兒怎麼還驚動了大姐姐……與三位姐妹?”

李紈虎著的臉略略放鬆,猶不放心追問道:“木刀?我瞧瞧……”

話一出口就有些後悔,雖是自小帶在身邊兒,當做親弟弟養著的。可如今到底年歲大了,個頭兒瞧著與自己相差彷彿,這會子總不好再去讓李惟儉褪去衣裳瞧傷勢。

李惟儉就鄭重道:“大姐姐,真真兒是小傷,不過三五天就好了。”

李紈這才鬆了口氣,說道:“李家京城這一支兒就剩下你一根獨苗兒,倘若你有個好歹,往後我都不知如何跟三叔、嬸子交代。那舞刀弄槍的就別擺弄了,你想打熬身子骨,儘管打拳就是了。好生過了秋闈,來日再謀個一官半職,娶妻生子、綿延香火才是正事兒。”

李惟儉唯唯應是,趕忙讓晴雯、紅玉、琇瑩去搬了椅子,請李紈與三春落座。

李惟儉這會子才得空與三春打招呼。

“二姐姐。”“儉兄弟。”

“三妹妹。”“儉四哥。”

“四妹妹。”“嗯,儉四哥好。”

待眾人落座,李紈如釋重負,有三春在,卻不好再說旁的。迎春本就靦腆,只偷眼打量了,待李惟儉看過去,又會緊忙避過頭;惜春只是礙於情面被探春強拉著過來看望,招呼過後便專心喝著茶水;唯獨探春,四下打量了一圈兒,瞧見牆角杵著的兩柄木刀,頓時兩眼放光。

“儉四哥,你那刀法是從何處學來的?”

“茅山。師父就教了一套劍法,我嫌劍法繁複,下山之後精簡了一番,就化作了刀法。”

探春就希冀道:“前兩日還得了儉四哥的禮,那木劍我極得意呢。四哥等有空暇,不如也教教我舞劍?”

“好啊。”

李惟儉剛應下,便被李紈剜了一眼,李紈又轉頭訓了小姑子:“你還要舞劍?沒看儉哥兒都傷了?回頭兒老太太知道了,總有你的好兒!”

探春吐了吐舌頭,心中卻不以為然,只連連朝著李惟儉使眼色,瞧那意思,便是賈母攔著她也要舞劍。

這會子時辰尚早,眾人說了會兒話,李紈便領著三個小姑子告辭而去,臨行又囑咐了一通,始終不曾放心。

李惟儉送走李紈與三春,回到屋裡撓頭不已,偏生這事兒還怪不著旁人,只怪自己學藝不精。他想著自己大抵是走不了傳武這條路了,後頭兒還是奔著美式居合使勁兒吧。

這日辰時用過早飯,想著今兒約好了嚴奉楨去內府瞧瞧,李惟儉傷了肩膀騎馬有些不便,就想著是不是換成馬車出行,此時外間就有婆子來報,說門前等了一輛馬車,送了一封紙箋。

李惟儉接過紙箋,展開就見其上一行字:去內府,速來!

他不禁啞然失笑,心道這位嚴二公子可真是個急性子,不等自己去尋他,他反倒先來尋了自己。

幾個丫鬟正拿著篩面的篩網篩那烘乾的蒜泥,李惟儉囑咐晴雯篩過了便將蒜泥泡進酒水裡,靜置四個時辰,萬萬不能挪動。晴雯應下,李惟儉這才換了衣裳,緊忙迎了出去。

紅玉又在後頭喚住,只道李惟儉傷了肩膀,只怕多有不便,就命琇瑩隨在左右。

總是一番心意,李惟儉推拖不得,他先到儀門等了片刻,待會同了吳海平、琇瑩,這才快步出了門。

榮國府大門左近果然停了一輛綠呢馬車,車轅上的車伕瞥見李惟儉,忙朝簾櫳後說了一聲,簾櫳當即挑開,便露出嚴奉楨那戴著玳瑁眼鏡的面孔來。

“景文兄!”李惟儉遙遙拱手招呼。

嚴奉楨嫌棄道:“復生何來之遲?”

李惟儉跳上車轅進得轎廂裡,施施然坐在嚴奉楨對過兒,這才笑道:“一早兒對練刀法傷了肩膀,就耽擱了一陣……”

見琇瑩不曾跟上來,他又挑開簾櫳,衝著憨丫頭道:“等什麼呢?上來伺候著。”

“哦。”琇瑩應了一聲,這才跳上馬車,進了車廂裡。至於吳海平,只得騎了馬跟在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