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鍋鍋 作品

第二百三十六章 芳園應賜大觀名

也是因此,賈家子弟收斂了許多,便是賈璉都足不出戶,每日家只在府中快活。

晴雯表嫂多姑娘生性輕浮,最是拈花惹草,表兄多渾蟲只顧著每日酒肉耍骨牌,餘事不管。是以這二年下來,寧、榮二府之人多有入手。

賈璉聽聞過多姑娘的名聲,過往內懼嬌妻,外懼孌寵,不曾下得手。如今搬到外書房倒得了契機。

那多姑娘也曾有意於賈璉,只恨沒空,今聞賈璉挪在外書房來,她便沒事也走兩趟去招惹。惹得賈璉似飢鼠一般,少不得和心腹的小廝們計議,合同遮掩謀求,多以金帛相許。

沒滋沒味兒的過了年,這日下晌賈璉正在外書房中獨坐,興兒忽而雀躍而來。喜道:“二爺,成了!”

“哦?怎麼說?”賈璉頓時霍然起身。

那興兒便道:“小的將銀錢給了多姑娘,她便定下今晚,說多灌那多渾蟲些馬尿,保準神不知鬼不覺。”

“好好好。”賈璉頓時大喜過望。

興兒又道:“二爺莫忘了,便定在二鼓人定,莫要早了。”

“辦得好!”大喜之下,賈璉隨手便丟過去五兩銀子:“拿去,賞你抹骨牌了。”

興兒頓時喜滋滋而去。

是夜二鼓人定,多渾蟲醉昏在炕,賈璉便溜了來相會。

進門一見其態,早已魄飛魂散,也不用情談款敘,便寬衣動作起來。誰知這媳婦有天生的奇趣,一經男子挨身,便覺遍身筋骨癱軟,使男子如臥綿上;更兼淫態浪言,壓倒娼妓,諸男子至此,豈有惜命者哉!

那賈璉恨不得連身子化在她身上。那媳婦故作浪語,在下說道:“你家女兒出花兒,供著娘娘,你也該忌兩日,倒為我髒了身子,快離了我這裡罷!”

賈璉一面大動,一面喘吁吁答道:“你就是娘娘,我哪裡管什麼娘娘!”

那媳婦越浪,賈璉越醜態畢露。一時事畢,兩個又海誓山盟,難分難捨。

到得初十日,大姐兒毒盡斑回。送了娘娘,闔家祭天祀祖,還願焚香,慶賀放賞已畢。賈璉仍復搬進臥室,見了鳳姐自是生出‘小別勝新婚’之意,奈何鳳姐兒腿腳不曾痊癒,賈璉便惱道:“早知這般,還不如在外書房待著呢。”

王熙鳳許是覺著賈璉憋悶的久了,便笑道:“夜裡讓你跟平兒團圓一番。”

賈璉頓時轉嗔為喜:“果真?”

王熙鳳白了其一眼,強忍著心下醋意道:“自是真的,總不能將二爺憋的太狠了。”

賈璉頓時堆笑又來說小話兒,王熙鳳卻只是不理。待賈璉追問平兒行蹤,王熙鳳就道:“年關對過了賬目,如今總要將暖棚營生出息結算一番。二爺等不及了?平兒下晌就回來了。”

賈璉頓時搓手笑道:“哪兒的話?自是等得及的。”

房中小丫鬟善姐正拾掇賈璉的衣裳鋪蓋,不料竟從枕套中抖出一綹青絲來。這善姐算不得家生子,這二年被王熙鳳收在身旁,許了不少恩惠,因是一心向著鳳姐兒。

她又不似平兒那般周全,忽而抖出青絲來,竟一時間怔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

偏生王熙鳳這會子瞥將過來,說道:“善姐,這會子出的什麼神兒?莫非掏出個女妖精來不成?”

賈璉忽而想到什麼,頓時面色為之一變,緊忙上前兩步一把扯住善姐,面上雖笑著,口中卻極不客氣道:“瞧見什麼了?”

善姐正不知如何是好,聞言頓時一驚,呀的一聲一抖手,那青絲便高高拋起,緩緩飄落。

原本還是笑模樣的王熙鳳頓時面上一僵,冷聲道:“看來二爺在外頭也沒閒著啊。”

賈璉慌忙辯解道:“許是興兒的頭髮,你又吃得哪門子飛醋?”

那青絲飄落地上,王熙鳳瞥了一眼道:“我倒是不知,興兒的頭髮絲何時這般細了。”

賈璉僵在當場,只得賠笑不語。

王熙鳳心下厭嫌至極。若賈璉有儉兄弟那般的本事,便是再風流又如何?只消將夫人誥命賺來,她王熙鳳親自給賈璉張羅妾室去。沒那般能耐,偏生還貪花好色、自命風流,王熙鳳不禁暗暗後悔,當日自己怎會瞧上這般貨色?

有心大鬧一場,又想著不日便要省親,鬧出這般事來總是臉面不好看。便是鬧到老太太跟前兒,說不得老太太也當她王熙鳳不知輕重。加之拿賊拿贓、捉姦捉雙,只憑著一縷青絲,鬧起來也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因是王熙鳳強忍著怒氣,只是不給賈璉好臉色。

賈璉賠了半晌笑臉兒,眼見王熙鳳只是不理他,鬧了個沒趣,託詞外間有事兒,這才灰溜溜而去。

到得下晌,平兒自李府回返,王熙鳳扯著平兒說起此事,又命平兒仔細查明賈璉到底跟哪個狐媚子有染。

平兒嘴上應承,心下卻哪裡會認真去查?王夫人身邊兒的周姨娘便是明證,若只顧著討好主母,惹得主子厭嫌,說不得平兒來日也得淪落成人老珠黃、無兒無女、無人問津的下場。

因是查了兩日,回頭兒只與王熙鳳說不曾查到。王熙鳳不知平兒心中所想,只暗罵賈璉長了能耐,又因腿腳不便,這才將此事按下。

展眼元宵在邇,宮中太監不住往來,指點各類儀注。寧國府雖封門閉戶,榮國府卻上下喜氣洋洋。

賈家出了這等大事兒,竟不曾耽誤元春省親,可見還有聖眷,說不得寧國府過後也不過是板子高高舉起、輕輕落下。

賈家眾人商議一番,都覺定是如此,隨即全心全意迎賈妃省親。

轉眼到得正月十五,榮國府上下等了一日,直到入夜時分,元春方才乘著一頂金頂金黃繡鳳版輿,緩緩行來。

賈家上下路旁跪迎,其後入內一敘骨肉親情。

一眾隨行人等自有賈赦招待,元春只待三四個小太監入內。隔簾與賈政敘話,說不兩句,元春便淚如雨下。

待見得寶玉,更是淚珠子止不住。

入宮十餘載,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入目所及,旋起旋落者不知凡幾。今兒還是妃嬪,說不得明兒就犯了罪過打入掖庭。其中苦楚,又有誰人知曉?

尤其這十幾日,自寧國府事發,聖人再不履及元春處,直到前日方才來了一遭,聞言撫慰一番,也不曾留宿,只命其好生省親,元春這才略略舒了一口氣。

自古伴君如伴虎,朝廷上袞袞諸公如此,後宮中枕邊人更是如此。

哭過一場,元春止了眼淚,自知不好讓家中擔心,隨即仔細打量了黛玉。林如海遺章之事滿朝皆知,自是瞞不過元春。其後又有宮中女官派來照料,元春自是對黛玉極為上心,只道寶黛婚事已定,只待除服降下賜婚恩旨。

其後筵宴遊逛,元春存心考量,見過各處景緻,賜下園名,又將各處景緻之名略略改了,興致所致,題絕句一首:

銜山抱水建來精,多少工夫築始成!天上人間諸景備,芳園應錫大觀名。

其後存心考量,便邀姊輩各題一匾一詩。

迎春、探春、惜春、寶釵、李紈各自用心題匾作詩,黛玉隨行姊妹之中,心下雜亂。一則今兒是正月十五,念及已故父母,心下感傷不已;二則思念李惟儉,心心念念著,也不知何時方才能與儉四哥一道兒過個團圓日。

這心中雜亂,便只胡亂作一首五言律應景罷了。

元春看罷,稱賞一番,又笑道:“終是薛、林二妹之作與眾不同,非愚姊妹可同列者。”

寶釵謙遜一番,心下古怪。這黛玉分明與寶玉生分了,怎地這會子又在賈妃面前展揚起來?

偷眼看去,卻見黛玉神思恍惚,好似魂遊天外。寶釵頓時忿忿不已,不意自己精心所作,竟只與黛玉胡亂作的五言律一般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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