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鍋鍋 作品

第二百七十五章 這個妹妹不簡單

李惟儉聞弦知雅意,放下羹匙道:“想了?”

傅秋芳俏臉紅潤,探手不輕不重地推了下他,嗔道:“怎地好生生的話,落在老爺耳中就不堪了起來?”

李惟儉笑道:“床笫之歡,天經地義,此間又沒外人。”

傅秋芳白了其一眼,沒言語。心下又何止是想?她算過日子,這幾日最易坐胎,可惱昨兒老爺習慣性的臨陣退縮,白白浪費了一遭。今兒若再不成,只怕就要等到下月了。

她如今年紀最大,眼見就要二十四,換做尋常婦人早就孩兒滿地跑了。原先因著那廠子的事務實在繁雜,傅秋芳心下還不算急切。可此番寶琴到來,頓時讓其警醒不已。

所謂‘一代新人換舊人’,念及自己早晚年華不再,姿容衰弛,若無兒女傍身,來日在這家中又憑什麼立足?

是以待李惟儉用過餛飩,傅秋芳便不禁媚眼如絲,時不時用眼神勾上一眼。李惟儉被勾得心猿意馬,正巧碰上關隘,乾脆將鉛筆一丟,扯了傅秋芳往外行去,口中說道:“要不今兒咱們一道兒試試後頭的池子?”

本道傅秋芳總要推諉一番,不料這回卻爽利應下:“好啊,妾身忙碌一日,也覺身上發黏呢。”

李惟儉頓時色心大起,腳下步伐加緊,不片刻扯了傅秋芳去了後頭的池子。

這池子有上下水,水泥下鋪了一層防水油布,上頭又覆了瓷磚。府中鍋爐常年供應熱水,二人也不用丫鬟服侍,自行放了溫水便嬉戲期間。

內中時而驚濤駭浪,時而流水潺潺,旖旎繾綣自是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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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過天來,李惟儉一早兒先去坐衙,其後又去見老師嚴希堯。改兩為元、稅警、分稅制等事宜須得與老師嚴希堯先行通過氣再說。

李惟儉想的分明,他年紀輕輕已然位居高位,除非再做下滔天功業,否則不論是皇帝還是朝廷,都不願再行封賞。

且這幾樁事兒哪一個不得罪人?他李惟儉可不想被人來日打了黑槍,是以不妨將這功勞乾脆推了出去。

不提李惟儉行至,卻說寶琴一早兒與李惟儉用過早飯,先行回了小院兒略略歇息,隨即便尋了晴雯說話。

到得二進院一側的小院裡,遙遙聽得內中歡聲笑語,卻是這會子香菱正與晴雯說的熱鬧。

寶琴笑著叫過門,入得內中便道:“遠遠就聽著說得熱鬧,什麼頑笑話,也說來讓我聽聽。”

晴雯與香菱對視一眼,晴雯便笑道:“琴姑娘才多大,這會子可不好聽那些呢。”

“哈?”寶琴道:“這卻奇了,香菱能聽得,我卻聽不得?”

晴雯打趣道:“可不是我們拿喬,只怕說了出來,琴姑娘又怨我們汙了你的耳朵呢。”

寶琴眨眨眼,頓時心下明瞭。雖難掩面上羞紅,卻執拗嘴硬道:“不過是床笫之歡,有什麼的?”

“果真?”香菱就打趣道:“那琴姑娘可知吟猿抱樹、山羊對樹、玄蟬附?”

見寶琴霎時懵然,晴雯就禁不住掩口而笑:“瞧我方才說什麼了?這些話怕是琴姑娘也不懂呢。”

寶琴臉面羞紅,還是忍不住追問道:“到底是什麼啊?晴雯你就告訴我吧。”

晴雯暗啐了口,道:“我可說不出口。”忽而眼睛一轉,笑道:“琴姑娘若真想知道,回頭兒我借你本冊子就是了。”

到底是沒出閣的女兒家,寶琴當下為難起來,不敢作答。

此番自是惹得香菱與晴雯又是一番調笑。待過得半晌,香菱去看望甄大娘,內中獨留下晴雯與寶琴。

寶琴不提那冊子,問起李惟儉日常起居來。晴雯性子直,眼見寶琴說的懇切,也便不曾藏私,將記得的一一說了出來。

臨了忽而蹙眉,說道:“旁的都好說,四爺合口的能吃,不合口也能吃個飽。獨有一樣,四爺極不喜旁人進書房。”頓了頓,又道:“早前有個賴尚文,原本是寧國府的僕役,求到我跟前來要來家中當差。我本來沒應承,不想四爺知道了,怕我為難便準了此事。”

說話間晴雯忽而橫眉立眼,惱道:“誰知那廝是個心裡藏奸的,四下盜了四爺的圖樣子拿去發賣,還被那賈蓉驅使著盜了幾張要緊圖樣。寧國府也是因此才入了罪。”

“還有這般事?”寶琴唏噓一番,隨即說道:“如此,往後四哥不在時,我不去書房就是了。”

晴雯頓時好一陣無語。那書房本就是她與香菱的自留地,餘下的琇瑩、紅玉甚至傅秋芳都極少光顧,說來也算是家中的潛規則。

她本意畫明地界,讓寶琴不要染指她的自留地,不想寶琴卻好似不曾領會其深意。

晴雯眼見寶琴眸中清澈,又念及其年歲比自己小了許多,不由得心下動容。想著多個琴姑娘,料想也無妨吧?

“怎麼了?”寶琴目光瑩瑩看向晴雯:“可是我說錯了話兒?”

晴雯搖了搖頭,心下只道自己想多了,便笑道:“沒什麼,我方才想著旁的呢。哦,還有一樣,每日清早四爺都要早起與琇瑩對練一番。”

寶琴由衷讚道:“業精於勤荒於嬉,早聽儉四哥文武雙全,也唯有這般每日不綴方才有這般成就。左右也無事,來日我早起定要去瞧個熱鬧。”

“額……”

那清早對練時光,可是琇瑩獨享。晴雯暗忖,怎麼寶琴這一來,家中好似忽而就有些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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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李家情形,且說榮國府。

寶姐姐自行關在蘅蕪苑中一日,傷心垂淚自是不提。待到了這日,心下卻有些回味過來。

堂妹寶琴看似說了,可仔細回味卻全都是出自自己之口,她則什麼都沒說?

心下失守一日,換做旁人只怕要哀傷好一陣子,但寶姐姐又豈是旁人?她拾掇心緒,情知與其奢望李家兼祧妻,不若一門心思拿捏住寶玉。

倒是她那堂妹,如今想來卻是小覷了,這個妹妹不簡單啊!

寶釵嫻坐書房裡,心下越想越憋悶。終日打雁,卻被鵲兒啄了眼,簡直豈有此理!

仔細思忖一番,寶姐姐便叫來鶯兒:“雲丫頭今兒沒出來?”

鶯兒笑道:“姑娘不知,昨兒姑娘們都去伯府,雲姑娘心下煩悶,便騎車瘋玩。不想一時急切跌了一跤,如今還在怡紅院裡養著呢。”

“摔得可嚴重?此事怎麼不早說?快去尋些跌打藥酒,我去瞧瞧雲丫頭。”

鶯兒心下腹誹,自家姑娘關起門來抹了一宿淚珠子,她哪敢上前說這些?當下應承了,翻箱倒櫃尋了跌打藥酒,捧在手中隨著寶釵往怡紅院而去。

主僕二人過得蜂腰橋,趕巧正撞見二姑娘迎春與司棋自綴錦閣行將出來。

寶姐姐與迎春見過去,笑著問道:“二姐姐這是往哪兒去?”

迎春就道:“聽說雲丫頭跌了一跤,正要去瞧瞧。”

寶姐姐就道:“正巧我也要去瞧,不如咱們一道兒。”

迎春應下,二人並肩而行,朝著怡紅院而去。行過沁芳亭,寶釵忽而說道:“二姐姐可知,昨兒我那妹妹私下與我說,儉兄弟可是允了她做兼祧妻呢。”

二姑娘迎春聞言頓時一怔,納罕道:“琴丫頭親口說的?”

寶姐姐就笑道:“我還能扯謊不成?說來她也是苦盡甘來,我那叔叔先是過世,只留下孤兒寡母。此番來京師,那梅家人又悔了婚約,連帶我那妹妹清名都有損。不想峰迴路轉,轉頭兒她就得了這般造化。真真兒是有福之人不用求啊,二姐姐以為呢?”

“啊?我,”迎春一時間心亂,隨口道:“寶妹妹說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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