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西球球 作品

第 169 章





也太能忍了。




但腹誹歸腹誹,該趕的路他一點沒拖沓。




比起那年年關,盛承星和夏經義那次上不了檯面的謀反,容棠這次一出宮就被漫天的火光晃了眼。




大軍身穿盔甲,大大方方、光明正大地行走在虞京街道上,嚴陣以待,只等一聲令下便會衝進皇宮‘勤王’。




容棠挑了下眉,坐上馬車朝問天塔行去。




不同於宮裡宮外的蓄勢待發,這一座佛塔悠然地不像位於虞京,反倒像是在山頂佇立的陀蘭寺。




最底層的門開著,兩邊點燃長明燈,小沙彌瞧見人來,迎上前微微含笑唸了聲佛號,便道:“師叔讓我領施主上去。”




容棠再一次聽到這話,只覺得慧緬大概是這世間一座真佛。




他笑了笑,輕聲道謝,便跟著人踏上臺階。




一路向上,沙彌不曾有半分停歇,直到上了第六層,他才一拱手,指向通往頂層的樓梯,道:“師叔就在樓上,請施主抬步。”




容棠再度致謝,一步步向那扇常年落鎖,非國喪不開門的樓層走去。




並沒有世人猜測的詭譎神秘,不過一間空曠的閣樓,四周欄杆圍起,中間一口青銅製的鐘,懸於空中,古樸又肅穆,四周鋪著可席地而坐的竹蓆以及幾隻蒲團。




樓閣有風,自四面襲來,抬目遠眺,虞京景象盡覽於眼下。




容棠剛走進去,欄杆邊坐著的人便抬目望了過來。




只一眼,那人就笑了:“施主是記起自己從何而來,要往何去了?”




容棠抬手,指了一下天。




二者便都心知肚明,沒有繼續說下去。




他往慧緬的方向走去,坐到他對面,自斟自飲倒了一杯茶水解渴,才道:“大師今夜不誦經?”




慧緬溫聲回:“這樣的場景,不親眼看看,可就沒有下一次了。”




容棠望向他眼睛。




第一次見面,慧緬說他眼睛裡沒有慾望,而現在他看向這位高僧眼底,卻不見出家人的慈悲。




高僧離開佛前,也不過是旁人的子嗣兄弟。




容棠抬目,望向他那一頭如綢緞般的白髮,問:“兄長還打算出家嗎?”




慧緬微怔了一下,視線從閣樓外收回來,與他對視一瞬,玩味說道:“世子與我佛有緣,可要出家皈依佛祖?”




容棠聞言先是懵了一下,反應過來後沒忍住眉梢輕挑,反問:“兄長是不打算兄弟相認了嗎?”




慧緬瞬間啞口,半晌才搖頭笑開,握起茶杯彎腰與容棠桌上杯盞輕輕碰了一下,小聲道:“貧僧失言,施主切莫告我的狀。”




高僧也入了凡塵,求一求尋常親朋。




樓外城牆狼煙熊熊,宮門將要大開。




容棠飲下半盞茶,將一直收在袖中的光團掏了出來,放在小桌上,正色道:“我來此地,一是想求兄長庇護,二是想問問,你有沒有辦法讓它恢復意識?”




沐景序曾說,二皇子出生當日,天空出現吉相。




彼時容棠還未曾來這人世,卻不記得這吉相與自己有任何關聯,而今想來,或許是另一層意義上的吉兆。




容棠想,他沒辦法將系統找回來,慧緬說不定可以。!